“或许我知道你所不知道的趣事。”顾玉生意味深长道。
看到顾玉生这样子,林雍又哪能猜不到他的意思——无非是想要他花钱买消息罢了。
只不过这些人原就是孙二爷手下,不管是哪个接手,其他人也不得真正插手此事。更何况暗地里的买卖,讲究的是信誉二字,他们真能够漏出买家的消息,也不可能在这汴京城内壮大至今,长盛不衰。
林雍长了脑子,哪可能真的被顾玉生忽悠进去。
可他确实有件事想做。
而这件事也必须拜托顾玉生。
他取出钱袋,推到顾玉生面前,“我有一事,想拜托先生。”
“说来听听。”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顾玉生解开钱袋,正数着银子,闻言抬头盯着林雍,眉毛挑的老高,“你说什么?”
“此人施暴于我,还请顾先生还施彼身。”
林雍语毕,推开凳子起身,冲顾玉生弯腰鞠了一躬。
顾玉生半晌笑起来,“世人皆道以德报怨,你偏生不一样。”
林雍也笑。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既然这人非要在背地里施展手脚,那我也学他一学,送他一程。”
顾玉生听得哈哈大笑,直说有趣。
“你都这样说了,我又怎么能拒绝?更何况你还给了我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顾玉生举起手里头沉甸甸的钱袋子,嘴角高高扬起,高兴道,“四两银子买个教训,果真是笔好买卖。”
“林雍,下次见面,希望你依旧有趣。”
林雍扶额,目送顾玉生离去。
有钱人的日子果然无聊,不过就是笔买卖,哪里有趣?
他顺手收拾顾玉生吃剩的东西,余光瞥见门框边探出半颗脑袋,嘴角微微一翘,沉声道:“站在那干什么,活儿都干完了?”
“啊!”王鄞小声惊呼,掩耳盗铃似的倒退两步,才意识到早被林雍识破,不大好意思地从门后走出,垂着脑袋低声道。
“碗还没洗完,没水……”
洗碗要水,可水井又在后院。
要想打水,就必定要出现在林雍面前。
可林雍跟顾玉生交谈前,特地叮嘱王鄞不要出来。
他等了半天,两人也没结束,无所事事之下,就在大堂里坐着。他发誓不是故意,但门就这么敞着,两人说话声音又没压低,自然是都飘进了王鄞耳中。
两人收拾了铺子,回家路上,王鄞偷看林雍,再次被捉。
林雍无奈,让他有话就话。
王鄞有些犹豫,可一想到方才,终于坚定了念头,“掌柜的,有人故意捣乱,报官不好么?去岁吕公著接任知府,他为人正直,一定会平定冤屈,为我们伸张正义!”
林雍一听,噗嗤笑了,“你还年轻,以后就懂了。”
就好比前世大家总说,碰到事情报警一定没错。乍一听确实有理,可仔细一想,事实当真如此?
更不要说这只不过一件芝麻大小的案子,哪怕真找了讼师写了状书,递去了公堂,最终也不过是成了压箱底的废品,徒增麻烦。
既如此,那何不选择最直接的方法?
在马路捡到一分钱,跑去交给警@察叔叔还会被夸的,毕竟只存在于歌谣种啊。
王鄞有些茫然。
林雍怜爱地摸了摸少年脑袋,“年纪轻轻的,想这些做什么。听我的,不许想了。”
王鄞鼻子一皱,果然不再说了。
“再有,要么叫名字,要么叫哥,总之不许再叫掌柜。”听着也太土了。
叫名字,王鄞喊不出。
可是哥……?
“您今年贵庚?”王鄞犹豫。
“二十——”林雍突然扭头,瞪了王鄞一眼,“问这个做什么?”好险,差点说出前世真实年龄了。
“二十啊。”
“什么?”
“没什么,雍哥。”
再次听到熟悉的称呼,林雍也不禁有些恍惚了。
一晃月余,他费尽了心思走到今日,所完成的不过只是是个新手任务。而终极任务是什么?有多难?他一概不知。
他还有希望回到那个属于他的世界,见到那些人吗?林雍不敢想。
但追逐终极目标,将会成为他安身的根本。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