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臭小子!”
孙尼摩为了一雪前耻,左拳横放胸前,右手长剑扬起过顶,双脚并立,形如风中拂柳。
“‘春风十四剑’,嘿嘿,孙师弟要动真格的了。”坐席观战的赵侯弘幽幽笑道,“这一剑系是花开宗的顶尖剑术,这场剑器浑脱,至此其实已经结束。”
他身边,那美貌妇人吃吃娇笑:“师兄护着师弟,剑尚未出,就替师弟定了输赢。”她笑得花枝乱颤,虽然玉体包裹严实,但香肩耸动时仍然带起胸前波浪汹涌。此等春色被对面几名落日军的头领发现,一时间都不再看剑器浑脱,将双眼直勾勾盯着她看,都是痴了。
赵侯弘则气定神闲,目不斜视:“现在孙师弟摆的便是‘春风十四剑’中的架势‘春意阑珊’,等架势完全摆好,那姓路的小子没机会的。”
“‘春风十四剑’这名字,说的是这一套剑术总共有十四种招式吗?”美貌妇人一边问,一边不忘媚眼如丝,来回在那几名落日军头领身上打转。
“自然不是。‘春风十四剑’总共四种招式,取‘春’、‘风’、‘十’、‘四’每字各一招。四招每招用两次,共八招也足够对付那小子了。”
“嗯......嗯......”
美貌妇人听着他的讲述,身躯微微扭动,嘴里不自觉发出呢喃,显然已经心猿意马。赵侯弘瞧她双颊滚烫的模样,摇了摇头。
堂中,经验丰富的路行云同样注意到了孙尼摩的架势,暗想:“孙尼摩用剑了,我拳脚没有叔山均的水平,不用剑必败无疑。”当下偏头看了看兀自立在那里的长剑,悄悄摆了主闪避的“鹞势子”。
孙尼摩想:“他肯定要去拿剑。”但见路行云脚步微动,立刻如离弦箭般挺剑直刺。
这是“春风十四剑”中的攻势“一曝十寒”。
未曾想,这实是路行云的计谋。他知道先出剑的孙尼摩必然会打以剑凌己的想法,所以并不敢直接拿剑以免背后失守,所以佯装拿剑,赚孙尼摩全力出击,先以闪避错开,继而不退反进,利用“夺锋手”,再度以拳制敌。
赵侯弘见到这似曾相识的一幕,猛然呼道:“师弟小心!”他的一只手臂当初就是因为被“夺锋手”点住最终爆裂。惨烈的记忆如潮涌来,使他瞬间情难自己。
孙尼摩到底警觉,陡然收招,路行云一击不中,趁着孙尼摩身形向后的空当,赶紧回身拿起落青鹘的长剑。
下首处紧张观战的崔期颐听到有人点评:“这后生厉害,一招两变。孙先生不收招,就要被制住;若收招,就挡不住他拿剑。”不自觉心有一丝宽慰,又有一丝得意。
孙尼摩险些吃瘪,凝视已然横剑在身的路行云,硬声道:“臭小子,果真狡猾。”话音未落,剑锋再起,又是一招“一曝十寒”。
路行云挡住一剑,剑身颤抖如绢布,双手亦麻,这纵然因孙尼摩剑术威力甚大,与他多年来用惯了龙湫拿着其他长剑不称手亦有关联。
孙尼摩用过“一曝十寒”,回手以“和风细雨”的守势挑开路行云的剑招,继而又使出了“一曝十寒”。他这“春风十四剑”守势远多于攻势,往日对敌自是攻守混用无妨,但时下按照剑器浑脱一招只能用两次的规矩来,施展起来自是大为束手束脚。“一曝十寒”是他最凌厉的剑术攻势,为了争胜,便存侥幸心理,用了第三次。
叔山均眼尖,大叫:“耍赖、耍赖,这招已经用过两次了!”
彭太英道:“你哪只眼看到用过两次了?这明明是全新的招式!”
路行云一直遵行剑器浑脱的规矩,又用一次“鹞势子”勉强避过了孙尼摩的剑锋,可谁料孙尼摩仿佛完全把剑器浑脱的规矩抛诸脑后,一连两剑,剑剑都是“一曝十寒”。
“反了、反了!”叔山均怒道,“这招用了多少次了?”
彭太英见状,不再多言,唯冷笑罢了。
路行云用完“鹞势子”,再用主防御的“鸢势子”扛住两招“一曝十寒”,体内元气震荡,气血涌动。
孙尼摩不依不饶,剑术早便乱了套,完全跳出剑器浑脱的规矩,一套“春风十四剑”端的是想到哪里用到哪里。
“今日,我便要了你的命!”
路行云闻听孙尼摩沉沉一句,暗自心惊。
紧接着,孙尼摩淡金剑光闪动,杀气四溢。“一曝十寒”夹带狂风之劲骤然逼近咫尺。
当其时,路行云剑还未动,一人先跳到身前,竟是巨吼如雷,猛地一拳震开那凌厉无比的剑锋。
“剑器浑脱两个人如何好看,让我叔山均也来助助兴!”
叔山均攘臂怒视孙尼摩。
“说得好,加我一个!”
孙尼摩尚未回应,侧边蠢蠢欲动已久的赵侯弘将长袍一掀,跳入堂中,正对叔山均。
“他奶奶的,叔山均,老子早就想与你玩玩了!”
彭太英按捺不住,跟着赵侯弘起身。
可是刚说完话,听得身后有人冷冰冰道:“别想伤害路大哥。”
崔期颐长剑指地,脸如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