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中有20口大水缸,每日光是挑水就要花费半日,还要打扫擦拭祠堂,江陵王世子几乎将一天的时间都用在上面,他哪里还有空卖苦力。
在这寨子中,他无田无地,不卖苦力吃什么喝什么。
凭什么这些活都让他自己干。
两人闹到江阅面前,杨世充心眼足,话多抢先开口:“茯苓,原不该来扰你,实在是小强太过分。”
“我怎么过分了?”江陵王世子恨极杨世充。
杨世充指指脸上的淤青,故意露出委屈表情,想让江阅心疼:“茯苓你看,你看他把我打的。”
“你怎么不说我为何打你?”江陵王世子气急,赶忙跟江阅解释:“茯苓,旺财已经好几日没挑水打扫祠堂,这些活都是我自己干的。”
听完二人的争执,江阅蹙了下眉。
杨世充虽然觉得自己不干活理所当然,他已经和小强不一样了,他娶了江阅,就是寨中人,自是不必挑水打扫祠堂,但他担心江阅对自己产生不好印象,觉得他懒,偷奸耍滑。
是以抢道:“茯苓,你听我说,我并不是不干这些活计,而是觉得这些活计占用了我全部的时间,我都没空陪你了,而且我们已经成亲,我是有家之人,要想法子赚钱,养家糊口。”
这番话,他说的极为动情,一双凤眸静静看着江阅。
江阅也确实被感动到了,她动情地看向杨世充,眸子湿漉漉的,像是纯洁的小鹿,单纯又真挚,天真无邪:“旺财,你真好,我知道你想陪我,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可以陪你去挑水,这样你就能一边挑水一边陪着我啦。还有想法子赚钱,你也可以一边打扫祠堂,一边想啊,不耽误的。”
杨世充:“……”
听到这番话,江陵王世子都快乐疯了,不过他稳得住,只是稍稍幸灾乐祸。
“喂。”他踹了杨世充一脚,“听到没有,你可以一边挑水一边陪茯苓,一边打扫,一边想。”
杨世充没想到江阅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心里顿时不大痛快,但又不好跟江阅呛声,只能把气撒在江陵王世子身上。
他直接一回手扭住江陵王世子,将他摔了出去,江陵王世子勉强落地站稳,回头就要攻击他。
两人都是练家子,一交上手,就控制不住脾气,动了真格。
眼看着两人打得难解难分,风沙走石,江阅嫌弃二人弄得满屋灰,回手抄起大棒子,对着二人比划两下,就朝着杨世充狠狠砸去。
咣当一下,棒子正中脑门。
杨世充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双眼一黑,就一屁股做到地上,缓了好半天,才回神。
没想到自己没被小强打,反而被妻子砸。
杨世充内心猛地冲上一股愤懑之情,看向江阅的眼神含怒带怨:“你打我?!”
江阅扔了棒子,一副对他失望至极,痛心疾首的模样:“你怎么能打人呢?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明知道我是大夫,救治病人,而你居然打人。”
杨世充人不傻,甚至能说是精明,他觉得江阅这番话不对,逻辑有问题。
什么叫他打人,明明是小强打他!
是人就有脾气,更何况是杨世充这种公子哥,他的脾气可大多了。
当即就冷了脸,他站起身,拍拍身后的泥土,怒视江阅:“你没看到他在打我么?你还是不是我妻子,你怎么能帮着外人打我?”
江阅看他一眼,突然抬手,银针在他颈部一扎。
杨世充就不能动了,身体麻酥酥的。
江阅对他非常失望:“治病救人是我的梦想,你是我的夫婿,我不要求你跟我一样救死扶伤,但是最起码要做个好人。你今天太令我失望了,不仅不干活,还打人。”
说到这,江阅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我决定,要净化你,必须把你身上的缺点净化掉,你要变得跟我一样高尚、纯洁、善良、宽仁、慈悲、友爱,把你身上的戾气、不逊、桀骜、自私、懒惰等等缺点清洗掉,变成一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绝世好人。”
说完,江阅转向江陵王世子,对他沉痛道歉:“抱歉,是我没管教好夫君,让你受委屈了。”她伸手,指向不能动的杨世充,并示意江陵王世子:“来吧,去打他、骂他、唾弃他,补偿你所受的伤。”
江陵王世子有点呆,不太能理解眼前的状况。
他看了江阅一眼,迟疑着,迟迟不动手。
“下不去手?”江阅感叹:“真是一个好人啊,这样一个好人却被旺财打,说明旺财的内心多么邪恶啊,必须要好好净化。”
她又拿出几根银针往杨世充身上扎去。
银针一入体内,杨世充就感觉身上一阵剧痛,仿佛千万只蚂蚁啃噬骨髓,又痒又痛。他想挠,但是动不了,想要□□,但出不了声。
在这一刻,他感受到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杨世充已经全身抽搐,面容扭曲,唯一能动的牙齿,将舌头咬得鲜血淋漓。
这副狰狞模样,吓住了江陵王世子。
他下意识地抱住胳膊,看向江阅:“这、这会不会不好?”
“怎么会不好呢?”江阅表情无辜,“我是在净化他啊,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我不会害人。我只是在净化他的身体,割掉他的缺点,让他变的跟我一样,成为一个完美无缺的人。”
“就让他呆在这净化。”江阅道,“希望通过这一夜的净化,能让他改掉莽撞的缺点,变得更完美一些。日后,我们还要救千千万万的人,向世间播撒爱的种子,我要让这个世间充满爱与感恩!”
江陵王世子哆嗦了一下:“……”
他怎么有点庆幸,没抢过旺财,求娶神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