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姿刚从马车上下来,伙计便热情的迎了出来:“……客官打尖还是住店?若是住店,我们这后院马厩都配着上好的干草,还有专人喂养,您就尽管放心吧。”
这伙计穿得干干净净的,眼神也够明亮,不说旁的,看着精神面貌就挺好的。
“还有上房吗?我要两间。”
阮明姿笑着问。
一听上房,伙计精神头更足了,连连点头:“有的有的,您也是来得巧,前头刚有两位退了房。”
阮明姿一听,很是满意,这次想来是不用跟阿礁再挤一个房间了。
阿礁却拧了拧眉,问那伙计:“这两间,挨着么?”
阿礁化妆过后,虽说面容不是那般冷峻了,但他那眼神一如既往的有点吓人。伙计打了个哆嗦,声音不由自主结巴了下:“额,虽然不挨着,但是是斜对过的……”
斜对过的,倒勉强也还能行。
阿礁便没再说话。
阮明姿见阿礁没了意见,笑盈盈带着阿礁去客栈里头开了两间上房,又给车夫开了间普通的房间。
昨儿车夫睡的是大通铺,这两天又一直在赶车,也辛苦了。
这客栈的上房打扫得极为干净,还熏了香,一直烧着银霜炭,屋子里暖烘烘的。
伙计领着阮明姿进去,拿拨火炭的钩子稍稍把炭炉钩了钩,火势顿时旺了不少。
阮明姿推开窗户,她这屋子是临着后街的,窗户外头是一条后巷。
前两天的积雪早已经化得差不多了,却又没有全化掉,被来往行人踩得有些脏,倒是挺影响观瞻的。
不过倒是能看到远处积着雪的几座山,银装素裹的,山头藏在云里,看着倒也让人心旷神怡的很。
毗邻着庐阳道附近的几座小县城,几乎都是在山脚下,庐阳道算是周遭难得的平原城池。坐在窗边的软塌上,开着小缝看会儿远处的巍峨雪山,却也是一种享受。
阮明姿把窗户关上,只留了一道小缝透气,这才高高兴兴的去斜对过的房间找阿礁。
她抬手敲门,声音欢快,“阿礁,咱们出去吃饭去。”
阿礁很快开了门,长剑佩在腰间,一副已经准备好了要出门的模样。
就像是……一直在等着阮明姿来喊他。
阮明姿把心底这奇怪的念头给压了下去,可说话间依旧带出了几分高兴劲儿:“……听说庐阳道的鱼烩做的极为不错,好似要去湖上破冰取鱼,然后片成薄薄的一片做成的。咱们去尝尝?”
阿礁略一点头,“好。”
阮明姿同阿礁一前一后的下了楼。
客栈一楼的大堂里,却有个少女正在那一手抱着琵琶,一手拉着一名客人的袖子不放:“……公子,求求你听我唱个曲儿吧,只要一两银子……”
那客人面红耳涨的,旁边的伙伴又在那嬉笑:“小姑娘看着生得挺好看的呢,又来央你听曲,你可别太小气。”
“是啊,你看小姑娘都不拉我们的衣袖,只拉你的。樊生,大气一点呗,别落了咱们的颜面。”
那被换作“樊生”的年轻人,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来,“给!”
少女面露惊喜之色,接过银子,道了声“谢谢公子”,素手随意拨弄起琵琶来。
琵琶声叮叮咚咚的,如流水,如击玉,甚是悦耳。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