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都看呆了,倒吸一口凉气。
有几个家丁昨儿在街上见过阮明姿,立时想了起来:“是你!”
阮明姿露出个无辜又委屈的笑来:“是我,怎么了?我也记得你们,昨儿你们不是盘查过我吗?怎么今儿又过来?”
为首那个脸上长着三颗黑毛麻子的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来,铺开看了看那画像,又抬头看了看眼前这少女,见她同画像上的女子没有半点相似之处,脸色这才缓了缓,却依旧严阵以待,没有放松半点警惕:“你来这做什么?!”
他用刀又指了指阮明姿身后的马车:“马车里又是什么!”
阮明姿做出一副天真无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模样:“我婶婶前两天跟我说,这里有些孤苦无依的可怜孩子,她给订了五十身棉衣,我是来送过来的。”
她掀开马车上的门帘,露出堆积在马车车厢中结结实实的五十身棉衣来。
那脸上长着三颗黑毛麻子的人皱着眉头,粗声粗气道:“行了,即是如此,赶紧离开,别挡着我们程家办事!”
那车夫听得这话,如蒙大赦,屁滚尿流的爬上马车。
阮明姿却伸手拦住他:“等下!”
车夫满脸惊惶的看着阮明姿。
阮明姿没有看他,只是拧着眉头往那脸上长着三颗黑毛麻子的人身后看,话里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你们这是来干什么啊?我是来替婶婶送棉衣的,能不能让一下,让我把棉衣送进去?”
脸上长着三颗黑毛麻子的男人重重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他恶声恶气道:“一群早就该死的阴沟臭虫罢了,送什么棉衣?!”
阮明姿眼眸里闪过一抹怒火。
但她掩饰的极好,没有在脸上显露半分。
“为什么啊?”阮明姿拿出不谙世事的胡搅蛮缠来,“我银子都花了,花了好大一笔呢,不能白白浪费了这笔钱啊。”
那脸上长着三颗黑毛麻子的男人便嗤笑一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的臭老鼠,穿上这棉衣做什么?浪费!一会儿说不得就要死了——”
听得这人这般说,阮明姿心里腾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就在此时,旁边一个带着刀的家丁上前耳语几句,阮明姿听力不像阿礁那般明显,她什么都没听清,只听到四个字——
时辰到了。
但见着那脸上长着三颗黑毛麻子的男人突然一脸狞笑,一挥手,“带过来!”
有个衣衫褴褛的孩子被人像拎小鸡一样,从屋子里拎了出来。
那孩子瘦弱得很,双脚不断的蹬着,却被拎她的人随手甩了一巴掌,凶神恶煞道:“老实点!不然就先宰那些个更小的!”
小十脸被打得歪到了一旁,想来是疼的紧,不敢再挣扎了。
阮明姿瞳孔微微敛了起来。
那孩子头上梳着两只羊角辫,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
不是小十又是谁?!
凶神恶煞的家丁把小十像拎小鸡仔一样拎到了外头,恭声道:“麻三哥,带过来了。”
那脸上长有三颗黑毛麻子的男人“嗯”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一番,嫌弃道:“嗯,就她吧!”
他斜睨了一眼阮明姿,冷嗤一声:“赶紧走,程家办事,别碍事!”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