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下:“不是,老夫人,有话好好说……”
立夏却已是安静的站到了龚氏身前,垂着眉眼,做出了“请”的手势。
龚氏羞恼的脸都红了。
她猛地站起来,有些气不过:“老夫人,听说阮姑娘无父无母,而你又是阮姑娘的干奶奶。我这才诚心诚意上门跟你谈这门亲事。倒不是我说,阮姑娘确实品貌皆佳,但她到底是个商女,整日里抛头露面的,不知道引了多少目光。我愿意让她进门当个贵妾,已是看在您老人家的面子上了!您老人家要是这都不满意,还要给阮姑娘找个什么样的人家?!难道您还想给阮姑娘找个皇亲贵戚不成!”
平阳侯老夫人怒极反笑:“我们明姿要找什么人家,就不劳你费心了!只有一点,我们明姿绝不做妾!”
龚氏也恼羞成怒:“不做妾?她一个商女,想当正头奶奶,怕是也只能嫁到平头百姓家里去了!”
平阳侯老夫人冷笑一声:“嫁到平头百姓家又如何?明姿在我心里,跟亲孙女没什么两样,到时候我的孙女,我自然是要十里红妆的发嫁,哪怕是嫁到平头百姓家,我也会让她跟她的夫家,三辈子都吃穿不愁!”
龚氏一听平阳侯老夫人这话,心里头顿时疯狂跳动起来。
这平阳侯老夫人,是打算给阮明姿多少陪嫁啊?
然而她还未等再说什么,平阳侯老夫人却已是不耐烦了,又扬声催促立夏送客。
龚氏饮恨被立夏“送”走了。
茅若雯方才听了一句“十里红妆”,只觉得有些心惊胆颤的。
她见龚氏被“送”走,也不敢多待,忙起身小心翼翼道:“祖母,客人既然已经走了,那孙媳也就走了。”
平阳侯老夫人淡淡的看了茅若雯一眼,突然出口喊住了她:“修儿媳妇。”
茅若雯心下一突:“孙媳在。”
平阳侯老夫人意味深长道:“有桩事你要明白,你婆母,向来牢牢的把住侯府大权,怎地今儿突然把事情扔到了你身上,让你把客人带到我这儿来?”
茅若雯垂下眼眸,没吭声。
她又不是个蠢的,她自然清楚她那好婆母这是想要做什么。
平阳侯老夫人也就点拨了茅若雯这一句,便挥了挥衣袖,让人退下了。
待人走了后,平阳侯老夫人坐在椅子里,半晌没说话。
立夏犹豫了下,轻声的劝:“老夫人,您若是真的因着龚夫人的事,气坏了身子,怕这才会正中旁人下怀。”
平阳侯老夫人略微点了下头:“我知道。”
她按了按眉心。
昨晚侯爷跟她说,宜锦县那边的事已经有了眉目,调查的人,正带着人证物证往京中赶,怕是不日便到。到时候会让他们自己判断,阮明姿的生父阮安盛,是不是他们丢失的长子舒康安……
到时候,阮明姿是不是他们的亲孙女,就有定论了。
但……在平阳侯老夫人心里,不管她跟阮明姿有没有血缘关系,阮明姿都是她的孙女。
孙女受到了这种侮辱,被人上门来商议做妾,平阳侯老夫人哪怕心里知道这是苗氏故意的,又哪里咽的下这口气。
按照平阳侯老夫人年轻时的脾气,这会儿怕是早就打上门了。
若非苗氏肚子里揣了一块肉……
平阳侯老夫人眉眼沉了沉,这笔账,且先记下,等到苗氏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了再说!
……
阮明姿带着小廿小满到了遗珠阁,她有好些日子没来了,倒不曾想,来了以后,竟发现遗珠阁外,三三两两的站着几个带着家仆的贵家公子。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