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所谓的和他去一个地方,其实就是去他们海盗的大本营,这座海岛很大,划分为好几个区域,由不同的海盗集团各自统领,每到一定的时间,海盗头子们便会聚集在一起,喝喝酒吹吹牛,交流打劫的心得,顺带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看起来一派和谐,实则暗潮汹涌。
海盗们都不是善类,各大集团间维系的纽带只有利益,一旦利益起了冲突,翻脸也不过分分钟的事,维克向来不受规则,海盗头子们看本就看他不太顺眼,这次他没经过众人同意便擅自出手,早已触了大家的霉头,于是在宴会上遭到一致讨伐。
余浮自打从宴会上回来就一直被关在房间里,好在维克自己麻烦不断,没时间来打扰他,正好方便他传递消息。
海盗在将他们掳走的那日,将时间定在四天后,这就意味着浓雾会在四天后散去,海盗将他俩带回岛上,就是笃定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能在全无指引的情况下,穿过浓雾找到这里。
余浮想过,这所谓的恶魔海湾,应该就是在某种特定的天气条件下,磁场发生改变而导致指南针等仪表失灵,从而导致船舶迷航,类似于百慕大三角,但远没有那么恐怖。
而海盗们算错了一点,人类不能在那种恶劣情况下分清方向,但不代表动物不能,比如鸟。
这日午后,他坐在窗前,手里抚弄着一只海鹦。
这海鹦长得憨头憨脑,一边拿圆鼓鼓的肚子蹭他,一边用红色的喙啄他的手,余浮被他蹭的发痒,忍不住轻笑。
“喂,小东西,帮我去看个人好不好?”
海鹦蠢蠢地看着他,歪了歪脑袋:“咕叽~”
奥斯顿昨日被转到了地面上,新环境比原来的地牢好上不少,有一扇窗,虽然比巴掌大不了多少,但聊胜于无,他坐在地上,一腿伸直曲着,靠着墙面发呆,倏而听到一阵轻微的响动,转头一看,一只鸟从窗口飞进来,径直落在他腿旁。
奥斯顿与这只傻乎乎的鸟对视半秒,明白过来什么,眸子一眯,见没有人在注意他,伸手摸向海鹦翅膀下,果不其然摸到了一个小纸条。
将纸条展开,奥斯顿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像是强忍笑意又像无可奈何。
是一张他的简笔画像,不过被恶意地画成海盗的样子,手中挥舞刀剑张牙舞爪,带着眼罩还缺了颗门牙,嚣张表情惟妙惟肖。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的手笔,奥斯顿想起那人,垂下头捂着半张脸无声地笑。
才不过分别两日,他好像就已经开始想念了。
不过还好,他们就快能见面了。
*
明日就是四天的最后期限,浓雾将于黎明时分散去,到时候就能获得一大笔赎金,明明该志得意满,可维克此刻却烦躁不已。
那些愚蠢的家伙几日来一直在找他麻烦,扰得他烦不胜烦,他有心退让,可他们却得寸进尺地想要分一杯羹,要他把得到的赎金交出来众人平分,否则以后定要断他财路。
维克恼怒不已,跟各海盗首领起了冲突,满肚子火地回来,稀里哗啦灌了通酒,喝得也不甚痛快,便对着手下撒气。
他正在气头上,又喝了酒,手下们既不敢怒更不敢言,个个缩着脖子装鹌鹑。
余浮正无所事事,突然门“咣当”被人踹开,看见门口醉醺醺的维克,微挑了下眉。
维克反手关上门,眼睛里燃着一蓬烈火,不耐地扯开衣领,一句废话都没有,直直向余浮迈步过来。
余浮眯起眸子,眼底闪过暗流,忽然冒出个主意,于是装出一副惊恐的表情,色厉内荏:“你干什么?!”
维克冷笑一声,一把将人拦腰抱起,不顾挣扎扛起扔到床上,顺势压了上去。
身下的人不住踢蹬,维克把人翻过去,制住她手脚,捏着下巴强行让她转头看自己,笑得轻佻:“美人儿,你最好乖乖的别动,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不弄伤你……”
语毕手上一用力,刺啦——
余浮感到背部一阵凉意,衣服后面被撕开,皮肤白皙,蝴蝶骨支棱出完美的弧度,从肩胛到颈侧,拉出一条嶙峋的线条。
维克忍不出倒抽冷气,被眼前的景象晃了眼,身体里的欲.望蓬勃待发,就快要抑制不住。
他红着眼将人又翻来过来,却发现她表情略微诡异,可此时他根本就不会去注意这些,利落地扯住她衣领往两边一拉……
嗯?维克鼻腔里发出个疑惑音调,动作稍顿。接着手上继续用力。
下一秒,他动作瞬间凝滞,看着一马平川的胸前,使劲眨眼,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难以置信地抬眸,对上这人似笑非笑的脸,还没从震惊中回神,就被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吸了进去。
“啧。”余浮一把推开身上面容呆滞的人,懒洋洋地打个哈欠,起身光着脚走到了衣柜前……
“站住,你是来干什么的?”海盗杰斯方才被殃及池鱼,闷了一肚子火,正打算去找点乐子,刚出门,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被叫住的人身体顿住,转过身略抬起头,脸上满是杂乱的胡须,形容猥琐,他恭敬行礼,点头哈腰:“我来找船长,有要事禀报。”说完暗示般向杰斯亮了亮手里的东西,声音压得很低,“罗西船长那边同意了船长的提议。”
海盗杰斯看到他手上那羊皮纸卷,这种纸卷通常用来订立契约,表明契约双方达成的某一种共识,而罗西一向与自家船长交好,也同样对岛上其他集团不满,二位兴许是有了什么谋划?
杰斯点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暧昧道:“船长在那女人屋里,恐怕现在没有空。”
那人也笑起来,一脸懂了的表情,杰斯盯着他,后知后觉发现他有点面生,疑惑地压下眉:“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那人脸上露出个惶恐的笑,小声说了句什么,杰斯没听清,往前凑了凑,猝不及防颈上一痛,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奥斯顿把人拖到隐蔽处,眼神冰冷,全然没有方才的唯诺与猥琐。
他穿上这海盗的衣服,将脸上胡乱贴的胡须撕下来,又随手抹了把灰,换上副阴鸷的面孔,大踏步往前走。
这里是海盗的巢穴,海盗们喝酒跳舞,好不热闹,丰腴的女人穿着暴露,三三两两混在海盗群中,与他们嬉笑打闹,甚至还有的媚笑着向他迎来,不等贴上,就被他阴着脸推开。
奥斯顿没费多大力气找到了那个房间,海盗们方才被维克撒了火,都鸟兽散,门外没有人守。
想到刚才那海盗说的话,奥斯顿心里有些着急,一把推门进去。
眼前的一幕让他的表情有些扭曲。
一个浑身上下只穿短裤的男人努力踮起脚尖,双手呈兰花指状举过头顶转圈圈,口里不知哼着什么调,从他面前转过去,似乎在笨拙地跳舞,一圈,两圈……
奥斯顿眼角抽搐,看着这表情陶醉,毛发旺盛的男人,仿佛看到一只黑熊在跳舞,很有种想要自戳双眼的冲动。
一声轻笑传来,将他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奥斯顿目光转到最里面那张床上,看清那侧躺着的人后,呼吸一窒。
余浮慢条斯理地从床上直起身,白色衬衣实在有些宽松,领口开得略大,稍一动作便露出半边肩膀,他将衣领拉回来,微仰起下颌,一颗颗扣好扣子,同时轻飘飘地瞥过去,“这么晚?我还以为你打算在牢里住个天长地久。”
奥斯顿还没从刚才那一瞥里回神,慢慢走过去,嘴唇发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