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酒水旋转挥洒,四散溅射,最终落入到前方山林之中,她心情一爽,原本的郁闷瞬间消解了大半。
嘀嗒!嘀嗒!嘀嗒!
仿佛连上苍都听见了她的声音,集聚了许久的阴云终于伺机而动,豆大的雨滴携带着丝丝寒意,如同珍珠般泼落下来,洋洋洒洒,绵绵不绝。
雨水越来越密集,江语诗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仰面朝天,舒展双臂,主动接受着天水的洗礼,表情无比惬意。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彻底放下了心事,卸下了浑身力气,整个人前所未有的松弛c舒坦。
“嗤!”
也就在这一刻,一道寒光忽然自前方的一棵大树顶端疾射而出,直奔她的心口而来。
偷袭者出手的时机可谓妙到巅毫,正是选中了她心神最为放松的瞬间,剑招之精巧,威势之凌厉,更是远远超出了世俗最高的黄金品级。
更难得的是,此人身上,居然散发出一股浩瀚无匹的灵尊威势。
堂堂灵尊大佬,竟然甘愿埋伏在一棵树上,伺机偷袭一名二十余岁的年轻女子!
饶是江语诗作战经验极其丰富,却还是忍不住惊出一身冷汗,险些没能作出反应。
总算她心思敏捷,右掌在胭脂背上一摁,娇躯猛地向后弹了出去,以分毫之差,险而又险地躲过了这一记凌厉绝伦的剑招。
胯下的独角马胭脂却没有那么幸运,这头无辜生灵被剑气波及,背上浮现出一条淡淡的红线,随后整个身躯居然一分为二,朝着左右两侧倒了下去。
整个过程中,胭脂口中甚至来都不及哀嚎一声,足见偷袭者的剑势之疾,剑意之强,均已臻至常人难以想象的境地。
“嗤!”
就在江语诗自以为脱险之际,一道细微的声响忽然自背后传来,紧随而至的,是一股锋锐无匹的恐怖气劲。
居然还有一个灵尊!
女将军面色剧变,感受到直奔后背而来的刺痛感,她的心中瞬间涌起一股深深的绝望感。
换做平常,以她出色的战斗天赋,未尝不能对这两记偷袭作出更好的应对。
然而,此时的她精神松懈,忧思重重,更是刻意用酒精麻痹了自己,在这两大灵尊精心策划的偷袭之下,竟是束手无策,丝毫想不到应对之法。
要死了么?
身处绝境之中,她本能地用眼角余光瞥向正
前方的偷袭者,却见对面的剑客一身青色长袍,头上包着青色布条,绣在胸口的金色图案,是那样的眼熟。
诸葛草堂!
又是诸葛草堂!
这些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为何非要闹得天下大乱,才肯甘心?
爹爹,千万莫要着了他们的道啊!
看清对方身份,江语诗对偷袭者挑拨江李两家关系的意图,已是了然于胸,却又无力改变什么。
为了躲避第一剑,她已经将身法施展到了极致,再也难以闪避来自后方的第二道攻击。
自知无力回天,她的心情忽然平静了下来,脸上一派轻松,无喜无悲。
我死了,爹爹c兄长和小锋他们定会难过的吧!
也不知道小贼会不会伤心!
这样死了也好,说不定能让他一辈子记得我!
她心中莫名浮现出这样一个奇怪的想法,在人生的最后一刻,钟文的笑脸又一次钻进脑海之中,停留在眼前,竟是再也挥之不去。
原来我最在意的,还是这该死的小贼!
生死之际,她忽然认清了自我,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双目缓缓闭合,心中一片释然。
“咚!”
一阵轻微的声响自身后传来,紧接着她忽然感觉背后一震,也不知撞在了什么东西上头,却并不是被长剑刺穿背脊的感觉。
“果然是个傻妞!”一道温柔中带着戏谑的嗓音传入耳中,直教她芳心一颤,情难自已,“没有了我,你还真是寸步难行。”
“小贼,你c你”
她连忙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正是那张令人又爱又恨的清秀脸庞,有些贱贱的笑容,是那样熟悉,那样亲切,“你来做什么?”
“本来在帝都待得好好的,忽然听见有个女人大老远地骂我混蛋。”钟文探出双臂,将她的娇躯一把抱起,笑嘻嘻地说道,“就想来看看究竟是谁这么没教养。”
一道道紫金色灵纹在他周身晶莹闪耀,流光溢彩,为本就清秀的样貌,更增添了一分炫酷,直教江语诗目眩神驰,心思荡漾。
“结果跑来一看,原来你在背后骂我。”钟文又道,“这样就能理解了,毕竟是个傻妞,说话不过脑子,也是情有可原。”
“呸!你才没脑子!”江语诗被他抱在怀中,早已是粉面通红,浑身酥_麻,口中啐了一声,听上去却是软绵绵的,没有丝毫气势,秋水盈盈的双眸之中,闪耀着丝丝喜悦,点点娇羞,除了眼前的少年,脑中再也装不下其他念头。
此时此刻,她竟然有种死而复生的感觉。
毕竟,无论多么大彻大悟,能够活着,又有谁愿意在青春大好的岁月里,早早离开这美丽多彩的世界呢?
两人四目相对,视线紧紧缠绕在一起,饥渴地攫取着对方眼中的千言万语,情意绵绵,连半刻都不愿挪开。
空气中弥散着暧昧的情愫,仿佛整片区域,都化作了粉红色的空间。
然而,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一些不解风情之人。
“嗤!”“嗤!”
伴随着两声轻响,来自“诸葛草堂”的两名偷袭者挥舞长剑,从前后两个方向再次发动了突击。
“小心!”
江语诗面色一变,娇声提醒道。
她当然知道以普通灵尊的实力,几乎不可能对钟文造成伤害,然而正所谓关心则乱,此时的钟文于她而言,又有了不同寻常的意义,哪怕可能性微乎其微,竟然也教她紧张万分。
“咚!”“咚!”
钟文双臂一紧,抱着江语诗微微一侧,不让两名袭击者的攻势伤及美人,反而以自己的肩膀和后背生生接下了剑招,长剑与“灵纹炼体诀”的防御灵纹碰撞在一起,发出两道类似于弹棉花一般的声响,却根本无法刺入半分。
“小贼”
明知钟文防御力强大,眼见他为了保护自己,以肉身挡剑,江语诗还是感觉心里甜甜的,什么争霸天下,什么每天让他磕一百个响头之类的念头,早已飞到九霄云外。
静静躺在白衣少年怀中,江语诗白嫩的左手轻轻搭在他宽阔的胸膛之上,脑中乱糟糟的,心里只愿这一刻一直持续下去,永远不会结束。
“砰!”“砰!”
钟文脸上挂着笑容,白衫飘飘,翩然落地,丝毫没有还手的意图,双臂反而抱得更紧了一些,软玉在怀,竟似舍不得放手,两名青衣人却似遭到不知名力量的猛击,脸上同时凹陷下去,瞬间从空中跌落下去,重重摔在地上,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毋庸置疑,出手的自然是“钟文二号”。
钟文抬头瞥去,只见白色光人冲着自己眨了眨眼睛,做了个鬼脸,随即身形隐隐淡去,最终消失得无影
无踪,看样子竟是预料到会有大波狗粮袭来,不打算留下来大快朵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