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许之走近了些。
他走近了,周围的人反而不出声了。
原本那个人离他们很远,他们自己的情绪理所当然占了上头,骂起来毫不费劲。
但是当莫许之近了,他们能看到他眼下的青黑,能看到他怎么也掩不住疲惫的眉眼,忽然就意识到,被他们这么骂的也是一个人。
一个有感情知疼累的人。
隔着一小段距离,莫许之半弯下腰,问小姑娘:“你想说什么?”
小姑娘抓了抓手里的纸,嘴巴嗫嚅着,看着莫许之的脸,看着有些犹豫,一直没有发声。
“你说了什么吗?”
莫许之耐心等着,看到小姑娘嘴巴在动,但是一直没有声音,以为是自己听不到,把话筒往前递了些。
“抱歉我没听清楚,可以再说一遍吗?”
“莫许之滚出娱乐圈!”
小姑娘睁大眼睛,刚准备说些什么,一声极富煽动性的吼声传来,她先是一怔,之后递出了手里一直抓着的纸张。
“这些是你做的那些令人作呕的事情汇总,希望你看完后能够正确认识自己,早日退圈。”
清脆的声音透过话筒加持,清晰地传入耳膜。
莫许之先是一愣,之后笑了下,直起腰:
“不早了,快回去吧。”
看到这几张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的纸,他有点印象了。
他今天下午听到几个工作人员讲过,有个小姑娘专门过来这里就是为了谴责他。
就是没想到她居然为了这个留到了现在。
莫许之说:“人不能总是回忆过往,还要展望未来。我就不回忆过往了,你把这个带回去吧,好歹也是劳动成果。”
“我……”
小姑娘还想说些什么,莫许之挥手离开了。
这次他没有再跟老大爷似的遛弯,终于提速到了中年人散步的速度,最终重新走到了沈乐身后。
几人终于到了台上。
一上台莫许之就自觉且麻溜地找工作人员拖了张板凳坐在一边。
杜闵盛和骆文云先是略微思考,最后有样学样,也拉了两张凳子。
最后四个人都坐下了。
莫许之三个人坐在一边,把大半个舞台都留给沈乐发挥。
准备就绪,现场逐渐安静下来。
富有节奏的吉他声透过话筒传向四周。
沈乐敢揽活也是有底子在的
,他之前在国外的时候学了一些乐理知识,也练过一段时间,虽然不说惊艳,但听着要比隔壁低配版的《鲸》好一些。
他把《鲸》
改成了一首快歌,虽然失去了那股悠远的味道,但听众要的不是深度,而是符不符合审美。
沈乐很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一曲完,掌声四起,有些犯困的莫许瞬间站起来,刚准备拉着小板凳下台,发现沈乐放下吉他,从话筒夹上拿下话筒准备说话。
他动作有些大,吉他发出了一声碰撞的响声。
原来还要讲话。
莫许之又坐下了。
“我写曲子的灵感来源于云哥……不是,骆老师……”
莫许之撑着下巴看着沈乐表演。
沈乐很能唠。
等莫许之被杜闵盛扶了一把发现自己已经听得打瞌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等沈乐讲完话后,莫许之几乎是飘下台的。
杜闵盛在一旁跟着,表情很复杂。
像是心疼又像是想笑。
去洗手间洗了把脸醒瞌睡后,莫许之去剧组人员专用的房间找导演,想要说一下明天休假的事情。
房间门没关,大开着,莫许之站在门口,看到沈乐也在里面。
他也是来要假期的,说是明天有朋友要来接他去玩。
导演看着笑眯眯的,问沈乐:“乐乐刚回国就交到朋友啦?”
沈乐笑得腼腆,“之前的朋友,叫薛风,我们好久没见了,他就想带我去老宅玩玩。”
“薛风?”一边的几个工作人员一愣,“通达集团那个薛风吗?”
“是的,”沈乐看上去有些惊讶,“你们认识他吗?”
他说完又转头,正好看到站在门口的莫许之,又问:“莫老师认识他吗?”
“薛风?”
突然被cue,莫许之倚在门框上,闻言笑了下,吐字清晰利落,
“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