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家丁是孤儿?”
“是。”
“无人认领的尸体运去哪个义庄。”
方青雨想了想,道:“城北义庄,不过十二年前义庄发生火灾,不少尸体已经烧得只剩骨头。”
宇文复皱眉:“具体日期。”
“教主中毒当日。”
宇文复站起来:“贾崖,跟我去一趟义庄。”
“是,教主。”
前往城北的路上,贾崖问:“教主,您怎么想起要去义庄?”
“你还记得十二年前,咱们三人走小路,遇见运送家丁尸体的衙差。”
“小的记得,”贾崖说道,“您还回过头去看一眼。”
“我看到家丁手臂内侧有一块疤。”
李珩:“那又如何?”
“今日我见到鹏程书院的夫子,他手臂内侧有一块老旧的肉疤,与那家丁手臂内侧的位置一模一样。”
“你是说……”
“我也只是猜测,或许只是巧合,但我还是要找到家丁的尸骨才知晓。”
“可人都已经烧得只剩骨头,那怎么找到那块疤?”贾崖不明。
“那不是重点。”
贾崖还想问什么,李珩摇头示意他不要继续问。
十二年前城北义庄被烧,后又重新建造。
看守义庄的多是孤寡之人,似乎已看透红尘,对什么也提不起兴趣,一开始宇文复问什么,看守义庄的老人都不说话,只是往放置在棺材尾部的香炉里插香,还好贾崖给老人一壶陈年老酒,老人才愿意开口。
“火灾那天,停放在义庄里的有六具尸体,原本打算第二天葬了,谁知当天夜里风吹倒灯烛,正好点燃白幡,接着是地上的纸钱和纸人,火势蔓延很快,越烧越大,就这样,义庄着了火,当火扑灭之后,义庄只剩下一个框架,尸体只剩骨头了。”
“那六具尸体葬哪儿了?”
“乱葬岗,十里岗坡上。”
“您还记得哪个坟墓是家丁的么?”
“有墓碑,你们自个儿看吧。”言罢,老人抱着酒坛子背对他们躺下了,似是不打算再继续往下说。
宇文复道:“走,去十里岗。”
乱葬岗多是无主孤坟,多是连墓碑也没有的坟冢,十里岗阴气森森,夜雾弥漫,偶尔传来乌鸦的叫声,凄凄惨惨,鬼气森然。
宇文复建议道:“要不然咱们分头找吧。”
李珩:“不行,还是在一起比较安全。”
贾崖:“我同意……五长老的说法。”
李珩朝贾崖动了一下眉毛。
宇文复:“你收了他多少钱,叫他五长老。”
贾崖:“教主冤枉啊。”
“说什么呢,”李珩道,“我是那种用钱收买人的人么?”
宇文复:“你不是。”
李珩骄傲地扬起下巴。
“谁是?”
“……”
俩人在拌嘴之时,宇文复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扑到李珩后背。
李珩双手紧张地向后搂住他:“你行不行啊!”
“我可以。”
“还是我来背你吧。”
“不需要。”
“那你好好看路!”
宇文复被李珩训了,尽量多看脚下。
“十二年前的坟墓,平时也没人来打理,估计都平了,”李珩说道,“咱们不仅要看隆起来的,还要看地上平的。”
宇文复微微点头:“对。”
风吹雨打,泥土流失,荒草一长,就跟平地一样,只求当时立有墓碑,得以辨认。
找了半个时辰,三人才找到郑府家丁埋骨之地,若不是那一块已经倾斜的小小墓碑,怕是真找不到了,坟地已平,李珩还从上方走过。
宇文复一声令下,二人开始挖掘坟墓……
二刻之后,棺材显现出来,宇文复双手合十:“有怪莫怪。”
掀开棺材盖,贾崖背过身去,李珩捏着鼻子凑上去看,骨头黑乎乎地。
宇文复从怀里摸出一块白净的布料,递给李珩:“帮我拿他的腿骨。”
李珩接过白布,包起一根腿骨递给宇文复。
二人合力再将棺材盖盖回去,填土,原路返回。
玉宇琼楼后院。
宇文复:“烧火,火上放锅烧水。”
贾崖悄声对李珩道:“没想到教主口味那么重!”
李珩:“他不是要熬汤!”
火烧起来了,锅里的水也煮沸了,宇文复将用酒洗过的腿骨放入滚水中。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掀开锅盖。”宇文复说完便上阁楼看账本。
贾崖问李珩:“教主到底在做什么?”
“一个时辰后你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