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了屋并不落座,暗自扫量一眼屋内,莫姨娘讶道:“二小姐的屋子收拾得真整洁干净,不像妾身那儿,花瓶呀玉器呀一堆,走路都得小心着。”
叶真璐却对莫姨娘道:“姨娘说这话也不怕二姐笑话,母亲与姨娘情同姐妹,父亲怎能不对姨娘好。”
莫姨娘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叶真希道:“二小姐莫见笑,妾身认字不多,大道理不识多少,不比夫人上过女堂,府里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光就这点妾身就自叹不如,妾身干不了别的,也就平日多守规矩,不惹老爷心烦,陪夫人说说体己话儿。”
“二姐,母亲一直记挂着你,总担心你过得不好,如今看到二姐,个儿和我一样高,模样儿也比以前精灵多了,穿得也好,母亲回来看到了,心中定是十分开怀。”
叶真璐笑吟吟地看着她道,“而且,妹妹看二姐精神头挺好,昨夜定是睡得安好,这习惯真好,妹妹我就不行,挪个窝儿就没法入睡,母亲还取笑我天生就是娇贵命呢。”
这母女俩一唱一和,再听不出点端倪来,叶真希的名字可以倒过来写了,只是这样的伎俩一点也不高明,她叶真希可不是那只暴躁易怒喜形于色的小猫咪。
她同样笑吟吟地看着两人道:“以前的事儿我不大记得清楚,姨娘不说,妹妹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姨娘和夫人比亲姐妹还要好,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一个不识几字的盲流,和一个上过女堂的大家闺秀,哪来那么多体己话说?还有啊,我也不太明白天生娇贵是什么意思,又是什么样子。我常常听人讲,娇贵的人应是春风婀娜之姿,珠圆玉润之体,冰雪之肌,牡丹之貌。现下看妹妹这般模样儿,面条儿似地,怎么也跟他们讲的不沾边儿。不过——”
她特意顿了顿语气,眸光如风轻掠二人面容,继续道,“妹妹年纪还小,有姨娘在旁教导,夫人省心不少,日后不说学个完美,以妹妹的聪明,五六分总是会有的。至于姨娘,多守规矩那是最好,不然,这府里上下不得跟了风,都乱了套。姨娘,妹妹,你们说,是这个理吧?”
“咳咳”,莫姨娘抬袖掩面咳嗽两下,以此掩饰自己的尴尬和羞恼,叶真璐道行还浅着,面上就流露出惊愕和气恼,瞪了叶真希道:“二姐,我和姨娘好心来看望,没想到些年不见,二姐不好好修身养性,倒学了一身乡下的粗野刻薄来对付姨娘和妹妹。这哪是叶府二小姐的样子,走出去不得沦为笑柄,丢我们叶府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