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如今我什么都不怕,什么都可以应付。”舞池有音乐悠扬地响起来,男女们相拥跳一支轻快的小拉,“陆姨,我可以理解江昊年为什么要那样说我了,他说,‘你不能从一段畸恋滑向另一段畸恋’,他之前就知道小可是这样的吧?”
陆雅言沉默了一会儿,叹气道:“他何止知道小可,当年的李哲一,他也是知道的,他很矛盾,他不能向你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
“笙婉,李哲一并不爱你,他接近你,不过是要借江昊年的势力给自己上位,他利用你走这招险棋,企图以捧红你来使自己更加受到上流社会的关注,只是他低估了江昊年的狠厉。”
“什么?”俞笙婉不禁低呼,“陆姨,这是怎么一回事?!当初江昊年并没有和我说这些!”
“当时你还没有到十八岁,笙婉,江昊年并不想破灭你心中对美好恋情的幻想,所以他根本不打算解释,只管你恨他去。”陆雅言说,“笙婉,我现在在看好事的娱乐台在播你访问,呵,花与枝,笙婉,你和江昊年大抵就是这样的。”
茎是花的囹圄,花在茎上叛变。
“陆姨,你在他处置了李哲一后离开了他……”
“是,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江昊年,从前他冷落我的时候我并没有觉得不妥过,我可以以为我嫁的男人就是冷血就是万年冰山,可是那一次,我看见那样的江昊年,原来他是有血性的,他是可以有情绪起伏的。我知道,我的爱情,再怎么熬也是熬不出来的了。”陆雅言笑起来,“于是我选择离开他。”
“笙婉,我亲眼见到李哲一承认他毁了你的贞洁他是想要利用你,我也亲眼看见江昊年蹬着一双坚硬的军靴毫不留情地踩断了对方的手指。”
俞笙婉一惊,先前一切美好地有些不真实的回忆终于像五彩的肥皂泡一般,承载了过多期许和回望,最后不堪重负“啪”地一声破碎幻灭。
“可是李哲一并没有毁了我的贞洁,他并没有做到那一步。”
“这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笙婉,你不要欺骗自己,你根本就没有爱过那个男人。而所谓爱你的人,江昊年并没有说错,不管是李哲一还是小可,于是都是畸恋。”
“陆姨,”俞笙婉突然低声唤一句,“你知道小可在哪里是不是?”
“她被江昊年安排去了澳洲。”
江昊年出现的时候,看见俞笙婉一个人,坐在灯光最黯淡的角落,哭得肝肠寸断。
一旁的任子谦打算过去看看情况,被江昊年挥手止住。
“笙婉还没有搬回去住吗?”
“她既然已经搬出来,又怎么会轻易回去?”
“雅言应该已经和她说了小可的事情。”任子谦说,“她不想再待在这个圈子里,退出也是好事情。”
“子谦,你给她放个假吧,让她去欧洲看看,与笑笑见个面,她朋友太少。”江昊年淡淡地说,然后又问任子谦:“章先生的病情怎么样了?”
“手术很不成功,据说剩下的日子并不多。”任子谦也听说过俞笙婉和章无咎的事情,“章先生的儿子并不希望章先生和笙婉见面。”
江昊年和任子谦挥了挥手,走到俞笙婉身边,眼前的女子越发瘦弱,又穿黑色的裙子,锁骨凸出,简直要立起来。俞笙婉低着头,江昊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一刹那却突然词穷。
俞笙婉抬头,一脸眼泪看见江昊年,以为自己花了眼睛,赶紧摇了摇头定定神,江昊年看着她的样子蓦地觉得心一沉。
“小婉,幸福女神不会永远眷顾着你,当她抛弃你的时候,你还是要学会自己将生活重新走向正轨。”
俞笙婉不说话,江昊年便继续说:“我已经老了,我不能看着你一步步从幼童长成少女长成人妇长成人母,有生之年,我便是那一杆枝头,在我去地狱的时候,我不能一把捞上你一起。”
“所以,你要学会面对孤独,面对背叛,面对这个丑恶的人间。”
江昊年已经很久不曾一次开口说那么多话,说完他递给俞笙婉纸巾,轻轻擦干她的眼泪。他的脸色依旧是清俊冰冷的,看不出任何情绪,可是这样一个劈面已经足够让俞笙婉动魄惊心。
似乎这茫茫宇宙间,只有你会一直容忍我,钟爱我,保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