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君北微勾了唇,摆手摇头,“不过是点风寒,无碍。”
“你确定要这么急着出发?寒毒刚退,又受了重伤,理应好生静养几日,况且前夜里那些恶徒,恐不会罢休!”
紫衣男子五官俊美,风流韵致,自面上便可知是个随性不羁之人,只是说这番话时,神色颇为认真。
声音也压得低,几乎只他两人能听见。
一提到前夜里,临君北莫名有些失神,那个女人……
“王爷。”
有声音传来,转眼便见一玄衣俊朗男子立至其身前的石阶前,抱拳作礼。
“如何?”
“回王爷,据客栈掌柜讲,那女子次日一早便退了房,不知去往何处,属下四下打探了一番,周围的人也都不曾见过谁带着雪狼出没。”
叶司聿回禀。
他自小便侍在王爷左右,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见王爷对一个女人感兴趣,心中莫名好奇。
而这好奇转瞬便被人问出了口。
“你这禁欲二十四年,怎么突然就开窍了?知道找女人了。”
前一秒还正经八经的官少郇,也即那紫衣风流男子,转瞬就露了本色,剑眉一挑,拉动桃花眼轻扬,笑侃道。
这句话声音够大,以至面前所有人都盯过来,眼神里齐刷刷的,均是好奇。
想想也是,这些人少说也跟随王爷三五年了,还真没见王爷跟哪个女人亲近过!
这北关城内也有不少大户人家欲巴结王爷而送女儿过来,结果均是被原封退回,根本连王爷的面儿都没见着。
所以渐渐地,坊间也都传王爷不喜女人喜男人,毕竟……从来只有极少数几人可近王爷的身。
临君北只赏了个眼神过去,没理这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家伙,对叶司聿吩咐道,“你将此事安排下去,务必要找到那个女人。”
因为这个女人,极有可能与解他身体寒毒相关!
前夜里他遭人追杀,恰赶上身体寒毒发作,不得已躲进客栈后胁迫了一个女人,却没想与那女人身体相触后,他那有如利刃刮骨、万箭攒心的寒毒之痛瞬间消失!
在她馨软双臂搂上他脖颈时,他只觉一股股沁心暖流窜入四肢百骸,让他冷若坚冰的身体体会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那感觉,暖意倾覆,消了寒毒之痛,解了冻冰之冷,真的很舒服。
毕竟……他天生便受寒毒侵害,寒毒发作时,身体不只痛彻骨髓,还冷若坚冰,无一丝暖度,纵然是平日里,他的身体也比常人冰冷许多。
这也就是他为何从不让除符叔、官少郇、及贴身侍卫叶司聿以外的人触碰自己的原因。
他不想被人看做异类!
可,生来便是这样一副躯体,终究是世人眼中的异类……
从小到大,除了母妃的怀抱,他再未体会过温暖,所以那个女人,他想寻到她。
“王爷,你可有看清那女子的样貌?若是能依画寻人,寻到的可能性更大。”
叶司聿直言。
临君北却摇了头,“本王只知她有一只全身雪白的雪狼,极听话,名唤飒奇,至于那女子的面貌……不曾见得。”
前夜里,他虽胁迫了那个女人,但先时无光看不见,后被人闯入,只想着躲避闯入之人,也没注意女人的样貌,即便到最后,也只自被子缝隙里见了女人的背影。
“王爷您放心回京,老奴留守在北关,定当给您找到这女子!”
谈话间,一约莫五十余岁的大叔自府中出来,怀里抱了好几个手暖,拿出其中一个给临君北暖手,剩下的交给叶司聿,让他放到马车里的暖炉旁暖着。
“符叔,我回京期间,得辛苦你守在北关了。”
“傻孩子,”符铅紧握着临君北冰凉的手,似恨不得将自己的体温渡给他,神色如父一般,满目慈祥,“如卿已经传信来,说京城那边业已打整好了,不过你回京的消息还是封锁着的。”
顿了片刻,又叮嘱道:“这次回京,好好跟皇上相处,别去招惹宫中那两个恶女人,要保护好自己,还有,替老奴多给贵嫔娘娘烧些纸,上些香……”
十九年了,娘娘已经离开十九年,他们也在离京城万里之遥的北关扎根十九年了。
苦了的,终究是这可怜的孩子……
临君北听符铅的话,伸手抱了这个比父还亲的人,“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的,阿北不在你身边,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符铅轻拍着临君北,算是宽慰,然后看向官少郇,“阿郇,这一路,还得麻烦你好好照顾王爷。”
然后又看着叶司聿,“阿聿,京城不比北关,那里面的人,心机不可测,定要好生保护王爷!”
官少郇和叶司聿均让符叔放心。
待这好一番作别之后,临君北等人才上了马车,于符叔及府中侍卫目视送别中,往阔别五年的京城那个皇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