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间,搂在他腰间的手更紧许多,脑袋也深埋在他胸口。
临君北失笑,却很受用,亦双手紧拥上她,然面上却渐凝了忧虑。
傻瓜,你越是这样,我越是放不下……若我果真活不过二十六,人生未来的日子,你该怎么办?
每每思及此事,临君北心之痛,比寒毒发作时更甚!
不自主地,双臂将爱人揽得更紧,似恨不得将她揉入自己身体,与之血骨相融。
良久。
“今日回来这么早,可是军营的事都安排好了?”
木兮颜在他怀中动了动脑袋,将耳朵贴在他胸口,听着那似乎从来都弱不可闻的心跳。
“嗯,”临君北应了一声,后吻在她发间,浓浓地道了句,“也想你了。”
木兮颜心里甚美,微挣出他的怀抱,满目柔情地看着他:“那我亲自去备些你最喜欢的菜,咱们好好吃顿晚饭好不好?”
北方冬天黑得早,此时也不过申时中刻过后,天色却已昏暗不明了。
说完便要离开,却被临君北握手拉住:“我最喜欢的菜……是你。”
说罢,稍一用力,将人儿拉入怀中,低头准准地吻上她朱红柔唇。
几日的思念猛如山洪,不可抑制地爆发,尽数糅在这个霸道又狂烈的吻中。
明日,他便要以出使之名入飒北了。
这么多年来,辜秉侯对北关虎视眈眈,亦因此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此番他邀,必然是有所图谋,恐也是奔着自己的性命去。
当然,自己的目的亦是他的性命。
所以以命相搏,还是在敌方的老本营,他不敢保证自己有多大的胜算……
木兮颜似乎感觉到了他有些不对劲,虽已虚软,却还是尽力推着他,被他吻着断断续续地道:“阿北你……是……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得此一问,临君北放开她唇,停于咫尺之处,面上情愫毫不遮掩,只气息急喘地打趣:“往日吻你,这般已是能让你深陷其中,今日却还如此清醒,看来为夫的吻技颇有些折扣,得加强了。”
他不想让她看出端倪,便是不想让她担心。
说罢,欲再吻来。
然却被木兮颜抬手捂唇止了,眉目染忧:“我要听真话。”
临君北吻在她掌心,又顺势握下她手,自己坐在身旁凳上,将她拉坐入怀:“明日我便要领军出战,此一行,又不知归期为何,我放心不下你……”
话里行间,全是浓浓的不舍。
“我要同你一起去!”
想也不想,木兮颜要求。
临君北笑意柔情,抬手轻刮她的娇鼻:“傻瓜,战场是男人的事,你只需好好在府等我回来,而且不要忘了每天都要想我。”
木兮颜却是不干:“阿北,我真的不放心你,寒毒来得愈发频繁,且一次比一次猛,有我在,至少能帮到你,让我跟在你身边好不好?”
决然不可让她涉险丝毫,这是临君北的底线和原则,所以断然拒绝:“不好!战场无情,转眼便可能是生与死之别,有你在,只会分我的心,所以乖乖在王府等我回来!”
后觉自己语气有些重,又紧忙柔了声音劝慰:“颜儿,我身为东凌皇子、北关之王,护国护民是我不可逃脱的责任,可你是我的命,只有你安全了,我才能心无旁骛,懂吗?再说了,官少郇走前给了我抑制寒毒的药,还剩许多,足够我战场应急了。”
实际,寒毒之药已所剩无几。
木兮颜敛眸看他,其间担忧不舍异常浓烈。
战争从来都不是个好东西,国破家亡,百姓流离,硝烟弥漫下的国土,总是斥满了无数的悲戚和殇破,让人痛到揪心。
也许……自己真正该做的,就是相信他,不让他分心。
终究,还是含忧点了头,纤手抚上他轮廓面庞:“我等你回来。”
如此,临君北一直紧结的眉心才稍散开了些,抬手捋着她柔黑的秀发,自她精美脸颊勾勒至圆润小巧的耳垂,轻柔摩挲,后声染沙哑地道了句:“吻我。”
熠熠星眸中全是对她的割舍不下。
木兮颜又何尝不是如此……
温软的唇缓缓落在他眉心,顺而往下,眼,鼻,最终紧紧覆在他唇上,辗转深吻。
这一次,她主动,他跟随,将所有的不舍和担心悉数化入这场柔情缠绵之中。
……
北方的冬天极为冷冻,一夜大雪过后,今日已是积压了极厚一层白。
昨夜两人温柔缠绵许久,连晚饭都未进,临近后半夜,临君北才沉沉睡去。
木兮颜心忧他即将踏入战场凶险,睡意全无,只藉着昏暗灯光细瞧着他。
那紧结的眉心刻疼了她,阿北,一定一定要平安归来!
我等你!
扬唇轻吻其上,亦伸臂抱紧了他,珍惜着别前这最后的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