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四皇兄如今已是病重,他不忍心再违他所愿,只得应下。
如此,临君北牵着木兮颜一道出宫,回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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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即便拖着沉重的病体,临君北也执意要听京城这三月的情况。
木兮颜劝不下,只能亲自扶他去了书房。
临君北只召了宁郜、叶司聿、以及此次同回京城的康伍,所谈皆是宁郜留京所追踪之事。
听其汇报,提伽那里收获颇丰,经过两个多月的周旋,她已经跟曲如卿背后那个正主搭上了线,并定下五日后见面相谋。
五日后,便是自己的生辰过后……
临君北细想这个时间,看来是有人在盼着自己死,好实施其大阴谋呀!
东凌的劫数终究还未拔尽。
当宁郜道出这一切,叶司聿才惊奇提伽的“背叛”不过是王爷的一计,而真正的潜伏者,是曲如卿!
宁郜还道,禁军统领贺子予似乎也有异动。
据安插在禁军内部的人说,月余以前,辜秉侯裁决其宠妃羽轻舞一事传到京城,教坊司便是军中妓|院,从贵妃跌至人人可骑的贱|妇,大家对其评言自然谩笑难听,然被贺子予听了后,直接引得这位统领当众发飙。
虽其怒指那几人失职,可大家私下说怕是怒为红颜。
虽只玩笑,但得监视之人汇报,宁郜上了心,只因他当初潜入飒北调查辜楚玥时,撞见过那位贵妃与其心腹在客栈偷|情,还谈到东凌之事在按计划进行!
言谈涉及东凌,他自然得多留个心眼儿。
次日后,便闻得贺子予的副将云千怀告了长假,至今未归。
自从知晓贺子予极有可能是泄露当年段卓元行踪的那个人,临君北便对其有怀疑,羽轻舞之事,辜秉侯虽封锁得紧,但不出数日便传得沸沸扬扬,不过是他让叶司聿暗中将此内幕撒播出去。
如今看来,果然有鱼咬钩了。
只是……贺子予跟羽轻舞是何关系?
宁郜再言,除了贺子予,另一人也形迹可疑,叱尤吟心,似乎一直在暗中关注贺子予。
谈及此,木兮颜想到她有一次奉莫静之命监视叱尤吟心,发现这位叱贠公主出宫一日什么事也没干,就偷偷跟着贺子予转了一天。
一个羽轻舞,一个叱尤吟心,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怎都会和贺子予扯上关系?
这是众人之疑,自然也是临君北之忧,只是他似乎已没有足够长的人生去查清这些威胁隐患。
这些暗查,他只能让临亦珩来接手了,亦命这三个忠心的属下,一旦自己度不过此关,便要全力协助临亦珩,一如协助自己,为东凌拔除这股暗势力!
闻得王爷道出此言,三人齐齐跪地,只道他们只认王爷为主,且王爷也绝不可丢下他们!
可生死命数,从来只有天定,哪有人能扭转。
侧头看向颜儿时,只见她早已背对过去,身子也在隐隐颤栗。
一阵窒息之痛猛袭心间,临君北眸中骤然覆泪。
屋中之人,谁都难受。
末了,叶司聿等三人也只暗暗退下。
临君北行至木兮颜处,自身后抱着她,虽钻心蚀骨之痛已难有缓解,但抱着她,他便心安,便舒服。
木兮颜不想让临君北伤心,擦了眼泪,自他怀中转过身来,却恰巧得一滴冰冷的泪砸落在自己脸颊。
忍住的泪再肆无忌惮地流出,不敢抬头,只能埋首在他胸间,隐忍抽泣。
官少郇杳无音讯,师父行踪不知,她该要怎样,该要求谁,才能救下阿北……
“颜儿,嫁给我……后悔吗?”
那瘦弱的身子在怀里颤得厉害,哪怕自己已经抱得很紧,还是不能止住。
临君北言语哽咽,问。
木兮颜直摇头,她不后悔,哪怕重来一次,重来十次,她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嫁给他!
可若重来一次,临君北想……自己不会再这么自私了……
*
回到南苑,以往都是夫君精心伺候自己,这一次,换她伺候夫君。
备了热水,木兮颜侍奉临君北宽衣,沐浴,替他擦水,着寝衣。
床榻之上,两人相拥静躺,木兮颜贴靠在临君北胸膛,却依旧难听见他的心跳。
很安静,安静到让她悸怕!
可当好不容易有点声音打破这安静时,她更怕!
只因此非话语,亦非响鸣,而是阿北吐血的声音!
月光渗入,她甚至可见床前地上一片暗红,阿北原本虚白的唇上亦满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