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予和温子书,两个皆是父皇重视的要臣,双双叛变,只怕也不会不知了。
果然,叶司聿点头:“如今的康阳城住进了叛臣贺子予和温子书,还有怀恨朝廷的沈序汀,已与贼窝无异,皇上自然已知晓。”
“那父皇打算如何解决康阳城之患?”
对此问,叶司聿和宁郜只能摇头,皇上要他们全力照顾好王爷,其余的事不必操心,自然也就不知了。
既是不知,临君北也不再多问,只稍作吩咐后让他们退下。
不过须臾又唤叶司聿留下。
待屋内只剩他二人时,临君北迟疑间突然发问:“本王……是不是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
得此,叶司聿面色骤惊,怕露了馅,又紧忙迫使自己从容:“王爷缘何有此疑问?”
临君北自书案后出来,立至他身前:“沈序汀当初在宫中受辱本王记得,是因他擅议本王身世,被本王一脚踹毁了喉咙,可他受害一事……本王记得不是很清楚;还有辜秉侯的宠妃羽轻舞之事,本王记得是发生在此前出使飒北、欲寻机除掉辜秉侯之时,但那一程好像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也帮了本王很重要的事,只是本王总也想不起来了……”
叶司聿当然知道,王爷失去的记忆全与王妃相关,但他不能透露丝毫!
沉寂片刻,只解释道:“二皇子曾欲利用康阳王对付莫静,所以同时绑架了沈序汀和前御史大夫莫南关之女莫茹晗,导致沈序汀险些丧命;至于飒北之行……”
当初王妃不仅及时赶到,解了王爷所中的拾欢之毒,也确实下令揭穿羽轻舞与非宦心腹私通一事。
这于王爷确实很重要,也无人可替,叶司聿一时不知如何圆局。
“如何?”
临君北闻得迫切。
叶司聿脑中飞速转了半晌,才言:“王爷说得可是逐风和杀影等人?当初他们主动请缨刺杀辜秉侯,身先士卒,确实帮了很大的忙,只是后来逐风和泽夜皆已身亡,杀影也只剩下小半条命。”
“不是他们。”
临君北很肯定,这件事他记得,原本是他自己要去刺杀辜秉侯,结果被逐风点了穴,杀影说了替自己前往的理由,好像是为一个人。
如此下去,王爷的疑惑只会越来越多,若真是追根究底,王妃一事必然瞒不住!
叶司聿紧忙转移他的注意:“官公子叮嘱过,说王爷才受重创康复,会出现一些奇怪的幻觉,但不可深陷其中,用脑过度,属下恳请王爷以身体为要,暂时别想这些了,好生休息调养。”
临君北倒也听了,将书案上的药碗拿给他:“你先下去吧,准备一下,明日开始,入宫上朝。”
终于暂缓,叶司聿接过碗后退下。
出了书房,丝毫不敢懈怠,紧忙去北苑寻官少郇,将王爷的情况告诉他。
官少郇也只能叹气,临君北对木兮颜执念极深,再加他那一颗心本就属兮颜所有,里面存了他们共同的过往,即便剔除其对兮颜的记忆,但终究难做到彻底无痕。
如今他能做的,也只是加大药量进行巩固,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能慢慢地将这一切彻底放下。
*
夜里,从外面归来的临君北本欲回南苑主殿就寝,结果却鬼使神差地行到了隔壁偏殿。
驻步出神了半晌,藉着月光推门进去。
屋内无灯,不过仍可见布置与从前无异。
信步入内几许,突然嗤笑:“我这是怎么了?”
不过是一间寻常的偏殿罢了,生了一场病,怎地还怀旧善感起来。
眼下康阳城会是一个大患,明日一早得入朝看父皇欲如何处理此事,得休息了。
想间,不再入内,转身欲出。
只是……
【临君北,我也心慕于你。】
【临君北你又耍流氓了!】
【临君北你真的很霸道耶!】
【阿北……】
黑暗中似乎穿出声音,响着一些模糊不清的古怪话语。
这让他欲离开的步子又顿下,折转反向,往里屋步去。
推开里屋门的那一瞬间,眼前突然闪过好多奇怪的画面,但也只须臾,心间突然的一阵刺痛将所有画面散得一干二净。
什么也没记住。
“真的……是幻觉吗?”
痴痴呓语。
官少郇说重创康复后易出现幻觉,所以……这真的是幻觉吗?
复杂万千地深呼吸一口气,拉上里屋的门,转身出了这偏殿。
也许当真是幻觉吧,自小到大,自己认识的人,经历的事,皆在记忆里,不是幻觉,又能是什么。
一夜安眠。
次日进宫的路上,他一直在想昨夜的怪梦,或者说是……春梦。
因身体之异,他自小对女人无多兴趣,可昨夜一整夜的梦中全是一女子的身影,他与她相拥,相吻,柔情蜜意,甚至还……行鱼水之欢。
莫不是自己对女人亦有了渴求?
只是那女子的容颜……从始至终,未曾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