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呜呜,你终于来了!”容新一摸脖子,情语丝竟然被封亭云解了下来,就连站在棋盘阵上的封治露出了讶异的目光。
“母亲的遗物……你竟然还有脸用?”封亭云面带寒霜,短短一句话,像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一样。
容新很快就了然,看来百灵山庄大小姐郁青的死,真的与封治有关。
封治手中的情语丝应该是郁青生前所物,那这情语丝在封亭云手中来去自如倒也不怪。
封治也冷笑道,“这情语丝是我当年送给她的定情之物,如何又不能用?你偷了自己老爹的白玄玉私藏多年,现下又拿走千叶露给什么劳什子同门治病,小子,你从我这里拿走多少东西,还有脸来拿问我?”
封亭云面色不虞,他为人本就端方,将白玄玉取走一是因为寒蝉蛊发作之时白玄玉能吸走寒气,二是这块玉是封治最在意的东西,封亭云拿走与也是想让封治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毕竟封治曾经逼得郁青入魔,封亭云目睹自己母亲惨死,如何不会恨他?
因此,面对封治的这番反问,封亭云拿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的。
但了解实情的容新可不乐意了。
“封前辈,你这话说得太没立场,有句话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得先把自己正一正才行啊!你看你,为了拿回玉佩,给我绑了条情语丝,五步之外就要断我六脉,你骂我下作,那你为什么不反思一下自己?”
“还有,哪有老爹给自己儿子下寒蝉蛊的?你真是给自己儿子表演了一番为目的不择手段的戏码。”
“二师兄,我不是说你歪,我就是打个比方。”封亭云没有生气的意思,眼里还有些异样的光芒。
容新一口气把对方的旧账都翻了出来,封治越听脸色越难看,棋盘上的光就越亮。
众人也是一脸难以置信,谁也没想到,堂堂玉泽岛的岛主,竟然是个手段卑劣、不顾血肉之情的混账。
飞舟稳稳落地,玄策从上面下来,他先是看了一眼还在一旁看戏的盛尊,又看了看容新,确认对方完好无伤,才缓缓开口,“封岛主,亭云去取千叶露,是为了救同门师妹,需要什么代价,你找我缥缈峰取便好,又何须为难小辈?”
“好一个找缥缈峰取,不愧是曦青上尊。”封治又剜了一眼容新,“不过,他取千叶露难道救的就是你?你是临仙宗弟子。”
封治的最后一句话根本就不是问句。
容新躲在封亭云的后背,知道自己的马甲已经被玄策和封亭云扒了个干净,“前辈,骗人是不对的,我道歉,真的,我十分诚意地道歉,我骗了你,你的玉不在我的手上。”
至少现在不在。
封治错愕了那么一瞬,很快,他怒极反笑,“好,很好,真是妙极。”
此时,星盘上的亮光在白昼之下都有些刺眼,容新被他三连的“好”给镇住,“前,前辈息怒,你想要的东西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为何你不跟自己的亲儿子解释清楚呢?”
说真的,容新一直在有一件实情搞不明白——封治要这可起死人、肉白骨的回阳真水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是要提高自己的修为吗?
好像不对,回阳真水可以给修士洗髓通脉、快速提高修为,可是到了封治这样的境界,完全没有必要花费巨大的代价和时间去制成回阳真水,还不如勤加修炼、突破领悟来得更快。
除此之外,容新也想不到为什么,总不是要让郁起死回生吧?郁青死了多年,恐怕早就魂飞魄散、身首异处,回阳真水还能这么神奇吗?
封治阴着脸,“我何需向他解释?本尊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无需别人质喙。我倒是听他唤你容儿?”
容新咽了咽口水,“晚辈叫容新。”
封治又看了他一眼,像是要记住他的脸,“容新。本尊记住了。”
封亭云听到这里,拔出了凌云剑,“容儿是天锦城城主之女,是我娘给我许下的未婚妻,你究竟是要如何?白玄玉在我手上,你若识趣,就不要找她不痛快!”
封治的面色更加古怪,他上下扫视了好几眼容新,“天锦城之女?容放何时有了个闺女?”
他这话一出,除了盛尊,在场的好几人都露出迷茫的神色。
容新在心里暗暗吃惊,容放是小师妹的爹,不过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封治知道他是男儿身?那为何封亭云不知道?就连整个临仙宗上下也都不清楚,就连一旁的玄策也只是微微蹙眉。
此时,棋盘上的点阵光芒交汇,四周忽然刮起大风,街肆两旁的门房幌子剧烈摇动,一阵强光平地而起,漫天的狂沙乱吹。
容新根本睁不开眼睛,他只觉得自己被封亭云紧紧抓住,有人趁机要将他拉走,封亭云挥剑过去,剑鸣之声不绝,后来又有人要抱住他,容新觉得这人的头发飘到了自己的嘴边,“呸,我吃到你的头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