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新穿书前虽然是个二十好几的富二代,但他真的没有应付过这种场面——
帮忙打一夜炮的哥们,转头要和自己结婚了。
“咳,那个,二师兄,你在响水渊受伤没有?”容新企图打破这短暂的沉默。
“小伤,已无碍。”封亭云依旧身姿挺拔,玉青袍穿得一丝不苟,虽神情淡然,但眼中闪过几分暖意。
“哦。那阴谷据说千年才被阴气孕育出一个,是很厉害的魔物,它最后怎么样了?”
“被祸斗吞入腹中,师尊已将其带回缥缈峰。”
“哦。师尊也出马了,那事情肯定都办得妥妥的。”
封亭云长睫眼下投出一片剪影,“是我制服的。”
“啊?”什么意思?
封亭云又重复了一遍,“不是师尊,是我挖了它双眼。”
“……哦。二师兄好厉害哦。”确实厉害,那祸斗虽然被困了三百年,但好歹是大名鼎鼎的上古凶兽,能把它眼睛挖了,不似一般修士能办到的。
“不过,你挖它双眼干嘛啊?”
虽然那狗子很坏,三百年前祸害鸣江子民,但是它已经被困三百年了,换在刑法上,牢底都该坐穿了,再去挖眼实在过于残忍。
封亭云淡漠地开口,“它说你的眼睛长得不错,想吞了你的眼睛。”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当时他们来到响水潭,狗子和阴谷打得你死我活,看见他们出现,就把两人当成进补的美味,说是要先吞了他。
而且吧,这只狗子一开口全是垃圾话,讨骂得很。
容新问的这些,容放早就知晓了,这会看见这两人一人一句,气氛却诡异地和谐,有种让容放插不进去的感觉,搞得他心里不是滋味,“我要前去和赵夫人对弈,小封啊,容儿就交给你了。”
说完,他连眼神都不给容新一个,溜了。
容新觉得他走时脚步迈得有点大,好像迫不及待要离开似的。
容新扭了扭衣袖,对接下来要说的事十分忐忑——
“二师兄——”
“容儿——”
两人同时开口,气氛再次凝固。空气中有种叫暧昧的东西相互碰撞,封亭云耳尖桃红,就连眼神都飘忽地错开了。
容新:怎么回事,怎么有种甜甜的、涩涩的味道?
他是不是发病了,怎么原先发疼的胸口这会跳得格外有力?
容新压下这种怪异的感觉,又开口,“师兄,你先说。”
封亭云还是没有看他,低眉顺眼的样子,有点像村头等到郎儿归来的小媳妇,“容儿先说。”
容新斟酌再三,就开口,“师兄啊,我爹说你因为救我才主动提出要和我结成道侣?咳咳,其实不必的,虽然我这个病需要靠双修才能压制,但是双修也不一定要结成道侣,就算不成亲,也是可以双修的,等我病好了就可以不用再和你双修……”
容新越往后说的话越小声,直到最后一句都不敢说完。
封亭云的神情变得实在是太快了,从羞涩到面无表情,从冷漠再到阴寒,简直就是十几秒的功夫。
两人之间的气氛,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
容新咽了口唾沫,手里的衣袖扭得更紧了。
“师兄,我的意思是——”
封亭云从榻边倾身过去,将容新逼到角落。
“我母亲当年说过,需得祭拜鸿蒙、拜过高堂,才可以与你双修。我一直铭记于心,不曾忘记。”
郁青女士的家教不错,不过,她大概是怕两人性别有误,怕提前搞出什么幺蛾子来才交代自己儿子。
毕竟如果没有结成道侣就双修,封亭云很可能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直接提剑把他了结了都有可能。
容新因为他的靠近,心口咚咚的声音又很吵,“我这不是怕师兄觉得勉强嘛,我知道你是喜欢赵师姐那样的女修……”
“我对她并无非分之想。”
“……那我也不想你做出牺牲,怪不好意思的。”
封亭云抿唇,俊颜绷得紧紧的,浅淡的杉木冷香若有若无,他的眼眸盯着容新纤细的颈脖,容新觉得他的眼里似乎闪过一阵暗红的幽光,一眨眼又没有了。
“不勉强。”低沉暗哑的声音充满磁性。
这声音像一道细微的电流,容新觉得尾脊骨往上,被这道电流激得一阵颤栗,胸口下的某个地方像琴弦似的,铮得一下。
他将手轻轻地动了动封亭云,“师兄,你,你过去一点,我好热的。”
没动。
容新又推了一下,他生气地去看这个奇怪的二师兄,冷不丁地撞进对方的眼里,容新愣住了,这双眼睛根本没有先前的阴寒,也没有以往的冷傲,而是近乎虎狼般的森然,像是在荒漠里被饿久后饥渴的样子……
容新不自觉拧紧他的衣襟,“师兄?”
封亭云越靠越近,容新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真的过分近了,他正想提醒一下,屋外的窗台传来一声喵呜的声响,容新一紧张,直接将人用力推开。
“是什么啊,吓我一跳。”
“许是野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