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锦城竟然和绝世门的一起,被安排在太守池。
容新跟着容游,容游这些年身体虽有好转,但远不及金丹修士,容新被容放嘱咐在芳斗大会保护他,二是他现在一个人回到奕阁修炼反而显眼,还不如随着大部队行动。
绝世门的玉烟女修见了他面色不虞,“又是你,真是巧了。”
容新觉得这女修看他的样子有些不善,大概是因为在仙满楼的时候扶了肖溪顾一把,这女修明显就是和肖溪顾有仇,后来才会屡次说自己坏话,不过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反正再怎么看他不顺眼,也不能拿他怎么办。
容新有个处事原则,就是万事以自己爽先,反正你也弄不死我。
不过,等他们到了太守池的时候,却发现封亭云也跟在他们后面,容新后背崩得很紧,生怕这人又给他来一遭。
“师兄,那南疆领主怎么跟在我们后面?他们魔修妖兽不是被分在儒门峰吗?”绝世门的弟子问道。
“我怎么知道?应该是觉得太守池比较危险吧。”六十四个地点是他推测出来的,哪个地方的可能性最大,南疆领主肯定会跟着过来。
绝世门的弟子一听,顿时紧张了起来,“太守池……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破小池子。”
众人到了太守池寻了地方坐下来各自打坐,容新重新回到这个地方,心里还有点不适,离池子坐得远远的,生恐像上次一样,被呛得跟狗似的。
封亭云离他隔了一段距离。
容新觉得那道视线在弥音峰以后一直没有离开过,他偷偷看了封亭云一眼,先前在弥音峰,当着众门派掌门的面,他还有底气觉得封亭云不会做出什么来,但现下就不一样了。
现在只有绝世门的一众弟子,和天锦城的几个门徒,封亭云要是再想像上次那样对他出手,完全是绰绰有余。
容新也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竟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个怂里怂气,完全不敢上前搭理,一个沉默寡言,像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的□□,两人遥遥相对地坐在太守池,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当年他们共同参加过幻境的试炼,共同刷过寒山岭的副本,在冰山寒泉对付过难缠的玉泽岛岛主,也在五行极山生死患难……
等等,五行极山……太阴山……
容新的脑子里闪过什么重要的线索,却在一刹那究根不出前因后果,这个阵和当年在五行极山的阵,有什么相似之处吗?
乍看之下似乎没有什么是一样的,一个是阴阳八卦阵,一个是北斗七宫阵……
“哥哥?”容游叫了他半天,也不见容新回话,推了他一把。
“嗯?”
容游皱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你看他做什么?如今人家是南疆领主,早就和你不是什么同门师兄弟了。”
容新转过头来,静静地盯着脚下的小石子,“还是。”
他这话说得没前没后的,不过容游一听却明白是什么意思。
容新认真地回他,“师尊还没有把他赶出缥缈峰,我们应该还是同门师兄弟。”
容新出山的时候还问过穆静,穆静告诉他,缥缈峰还有封亭云的命牌,玄策没有把封亭云除名,而缥缈峰的首徒中,还留有他的名字,排在陆长鸣的后面。
“他日日去临仙宗烧山打砸,你觉得临仙宗还容得下他吗?别痴心妄想了,他要是再做出什么有损临仙宗的事,你那好师尊就不是除不除名的问题,而是直接要杀了他。”容游冷笑道。
容新不说话,其实这也正是容新想知道的地方——既想确定他醒来没有,见了面又痛下杀手,封亭云到底是想做什么?
先前容新被他的杀气吓得躲在奕阁,如今终于有机会见面,到底要不要上去问一问?可是该怎么问出口,“你干嘛想杀我?”、“你干嘛想救我?”、“当年的事……”
容新抓得脑袋都快破了,心想,为什么是他去寻人,合着当初做善事的是他,现在又是被毒打,又是被无视,他才不要上赶着贴冷脸。
是了,封亭云还是数年前,在缥缈峰初见时的样子,对别人总是规矩有礼,对小师妹永远就是爱答不理,即便重来一遭,自己在他眼里依旧是一个肆意拨扈的碍眼东西。
昔年的那些交集,不过就是他一厢情愿,白玄玉是他因为救了他一命才被施与,结为道侣也是因为在响水渊后迫于无奈,就连为他重塑肉身,也是因为以身渡剑报的因果,或许封亭云根本就不想和他纠扯不清。
容新觉得自己似乎是想清楚了。
“我只不过说他两句,你就这副表情,我现在连说也不得说他了吗?哥哥真是偏心偏到骨子里了。”容游见他垂眉低眼的样子,气得口不择言。
容新抬眉,“好了吧,小游子,瞎说什么呢,你是我弟弟,是一家人,怎么能和旁人比?”
容游听到这话顿时舒心了许多,朝封亭云那边露出个泛着冷光的眼神,“哥哥记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