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轰隆隆的雷鸣,和那震耳欲聋的,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跳声。
一双夺目的丹凤眼写满了不可置信。
少女眼神无措的望着四周因大雨的冲洗血流成河的院子。
似乎并没有接受眼前的场景。
今天出门前,还相互打过招呼,笑着开玩笑打趣的朋友,和家人,只不过是几个时辰不见,现如今却全都变成了地上冰凉的尸体。
场内一片静悄悄,除了制造大雨的大水管轰鸣作响,众人皆盯着场上唯一正在投入演戏的人。
导演紧紧拽着对讲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小电视,似乎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紧张。
秦犹清不知何时已站到导演身后,望着小电视里的人,脸上没什么表情。
瓢泼大雨挥洒而下,早已将少女的衣衫淋了个透彻,打理的精致的发髻被任意打落散乱在脑后,碎发紧紧贴在脸上,雨水沿着脸颊,汇成一条小水柱顺流而下。
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裙角被溅起的泥泞染的面目全非,但少女已经顾及不到了。
银月发了疯似的四处寻找,终于在一处找到一个熟悉的身形。
那一瞬间她的脚步却忽然胆怯了,双腿战战兢兢的立在原地,好久都不曾向前挪动半步,整个身子却开始不住地打起颤来。
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爹......”
声音气若游丝,似有若无,充斥着恐惧与无助。
可不管怎样,地上的人再也听不到了。
银月最终还是抬起沉重的步伐移了过去,直到走到身前,体力似是不支猛地跪了下来,眼神无助的看着尸体,颤抖着手伸了过去。
“爹......”
撑着最后的力气爬过去,将脑袋凑到地上人的耳边,一遍一遍的念着喊着。
“不要和孩儿开玩笑,快醒醒,爹,孩儿害怕,你睁眼看看我......”
无人应答。
女孩抱着面前人的肩膀,许久,身子抖动的更加厉害,脖间的青筋也变得越发明显,凄厉又绝望的哭声传进在场的每个人耳中。
让人似乎亲临现场般,忍不住为她的身世感到可悲,心疼。
导演忍着惊喜,直到符夏将剩下的戏份完成,才喊了卡。
扭头本想和刚刚一起在这边看录制的秦犹清赞扬一下小姑娘的奉献精神,却发现人已经跑没影了。
场工收了大水管,没了大雨,地上扮演尸体的群众演员也赶忙起身离开现场。
却有一个群演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符夏似乎是入戏太深真的把他当成了死人,或者哭的太投入收不回来了,导演喊结束后依旧紧紧抓着肩膀,头抵着他的脑袋痛哭。
按理来说,他是该出声安慰一下的,但如果他突然发声,会不会把人家孩子给吓到。
诈尸这种事,会不会被吓出个好歹来?
群演大叔正犹豫着,趴在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但隐隐的哭声还在继续。
秦犹清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将符夏从群演大叔身上给扒拉了下来,也顾不得她的衣服有多湿,直接摁在怀里,温柔的抚着背,轻声细语的安慰。
怀里的哭声在持续了将近五分钟后,似乎是终于将他的安慰听了进去,亦或是总算回过神来,突然就戛然而止了。
也因此带来了更加不良的后果。
“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