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从刚刚开始说话的时候，就感觉刘安康对自己的态度明显有点怪异。
而到了此刻，看到刘安康这般表情，杨天就更是确定了这一点。
“我为什么要觉得羞愧？我为什么要觉得不好意思？”杨天反问道，“我刚刚说的，都是事实。”
“事实？真是笑话！你刚刚不是说我们的公告给你和仁乐医院带来了恶劣的影响么？那你知不知道，每年像你这样打着中医的幌子在外边招摇撞骗、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是用华夏精粹为人民造福的江湖骗子有多少？你知不知道，他们又给中医带来了多么恶劣的影响？这些你都知道么！”
刘安康一脸威严与愤怒地说道，“我就告诉你吧，我昨天一听到杨女士说你就是那个天海市的所谓的天海神医的时候，我就根本不想见你。我之所以现在来见你，不是因为你是什么天海神医，也不是为了确认什么真假，而单纯就是看在杨家的面子上、不得不见。不然，像你这样祸害中医的人，我看着就来气，求我我都不会见你！看在你毕竟是杨家子弟的份上，我就奉劝你一句好了——你身为杨家的人，也不缺钱了吧？那就不要再做这种缺德事，糟践自己、糟践中医，好不好？行不行？”
刘安康这一番话，说的那叫一个义愤填膺，毫不留情。说完了之后，还咳嗽了起来，咳嗽了好几下。
黄秘书听着，都愣住了。
她没想到刘安康的态度会如此尖锐而恶劣——要知道，刘安康虽然地位不低，但在燕京三大家面前，可还不够看呢。他居然敢这么怒喷杨天，真得是很令人意外的事情。
而与此同时……
杨天听到这话，却并不怎么生气。
甚至，杨天还对这局长多了一份欣赏。
因为他听得出来，这位刘局长对于中医是十分在乎的、对于假中医是十分痛恨的。这一点，和他自己是一样的。
至于刘局长此刻的“恶劣”态度，也不事因为对他这个人有多么痛恨，只是因为一点——刘局长坚定地认为杨天就是他最痛恨的那种江湖骗子。并且在他看来，这是证据确凿的。
确定了这一点之后，也没什么好生气的了。
杨天平静地看着刘安康，道：“刘局长，我能理解你对打着中医幌子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的恨意。但是，我也得提醒你，没有足够的证据，就把别人一竿子打死，这是很愚蠢的行为。带来的愤怒也只是最愚蠢的愤怒罢了，毫无意义。”
刘安康听到这话，倒也微微一愣。
毫无疑问，杨天的反应，也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在他看来，杨天不过是一个玩世不恭、无耻至极、想要借由家族的庇护来赚取不法之财的恶劣纨绔罢了。
所以被他这么一喷，地位尊崇的杨天应当感到极为愤怒，要么气得跳脚，要么留下狠话、摔门就走才对。
可此刻，杨天却如此地平静。
这和他预想的，真的很不一样。
但……
仅仅是这，也还不足以改变他对杨天的看法。
“证据？我专门派了巡视小组去调查，然后回来写了调查报告，再讨论决定结果，这还不够证据确凿？”刘安康冷眼看着杨天，道，“如果你这都要否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大可以把所有指责你、否认你的证据都否认掉，那你就肯定是对的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