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再回药谷,夜已经深了。
奂老头却没有回来。
药炉上还泛着阵阵药香。
去哪了?
算了。不管了。
小蝶从房外搬进了些装晒草药的竹篓。
在油灯下,拣出那些不同类的草。
“哎呀呀,丫头,莫要动老夫的宝贝啊。”奂老头似乎很激动,灯芯因为他的几句话就变的一闪一闪的了。
小蝶不答,继续着手里的工作。
老头把黄油纸包的什么东西放在桌上。
“莫动莫动。自个吃些东西去。”
“这两种草药不能放在一起,会产生毒素。”
老头细细看了看。
“呀呀,这乌头怎么和半夏放在一起了,这在一起会要命的,老夫真是昏了偷了,定是你这丫头饶了老夫的心绪。”(早在张子和的《儒门事亲》中有记载,半蒌贝蔹芨攻乌。半为半夏之意,乌则为乌头。)
什么事都不忘给自己开脱些。
小蝶没有争辩,越较真越错的多。
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奂老头是,清飏也是。
慢慢的吞咽这那不合口味的吃食。
“这酥皮鸭味道不错吧。”老头显示出了那种意犹未尽的表情,“丫头你怎么知道这两种草药的?”
“你那书上记的,我翻了几页碰巧记下了。”
“嗯,明天开始,去迎春阁帮老夫弄些酒菜回来哈。”
望着灯中油将尽,灯焰的偶然跳动,继续吞咽着。
脑海里设想着那名为迎春阁的地方。
这人生地不熟的路。
还有老头自创的地图。总之是,找不到。
凌朝?
若是通此字临,倒有些兵临城下的意味了。预示着朝代将亡吗?
从统治者的角度来说,所取的应该是君临天下之意吧。
整个街区给人的感觉就是松散,慵懒。
像是刚从朦胧的睡梦中苏醒过来。
连叫卖声都显得不是那么底气十足。
没有胃口。
想想是不是该感谢那些亲戚,那个“叔叔”和“婶婶”。
一天不吃,或者是吃一顿都没有什么很大的感觉。
还有就是,对事物本身失去兴趣。
街角那不知名的楼房和花梨木的深红显得夺目,与其它店铺相比倒算是生意兴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知识浅薄。
竟然不认识门匾上的几个字。
狂草的飘渺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位客官,里面请。”
看着招揽的架势,有点像……
“我们迎春阁不招待女宾的。”
这里就是迎春阁。
迎春。
初涉凌朝,来的第一处竟然是……
老头那颇具猥琐的笑意,现在才能了解。
“老板,这女的在门口挡住我们做生意。”
“轰走啊。这都不会!”
“是!”
“老板,华姐姐生了风寒,怕是上不了台了。”
“什么?走走走,看看去。”
站在门口的小蝶仅看见了几个莺红柳绿的身影。
一晃而过。
风寒。
“小生略通医术,不如替那位姑娘诊治一下。”
小生?本想轰走小蝶的人愣了一下。
这人到底是男是女。
自称小生,却又……
万般无奈之下只好领她进去。
全是鲜红的颜色。
即使是这里的工作性质决定也不要这么明显啊。
有些不适应。
实在不喜欢。
“老板,她……”
“不是叫你把她轰走吗?”
“她……”下人继续结结巴巴的。
“小生略懂医术,可替华姑娘瞧瞧。”
那老板先是一愣,不禁上下大量小蝶一番。
很素的衣服,似乎还被改装过。
还有就是,背后的长剑。
罢了。老板放弃了执着。
“你过来看看吧。”
雕花床上躺着的人,算不上倾国倾城,也算是姿色有佳了。
风寒。
凭着在老头那里的一段时间,也足够治这些小病了。
略一搭脉。
不解,没有脉弦紊乱之向,何来伤寒。
环视周围。
只有那老板泰然自若的在那,一副看戏的模样。
反倒是那几位姑娘面露难色,不知道低语些什么。
原来如此。
“容小生开些草药,请哪位姐姐去药馆一问便知。”用不惯毛笔,不顺手,只写了些调理的药,“华姑娘这病,只需静修调养几天便可。”
小蝶把药房递给某位姑娘,刚才还很紧张的她们听了这话都松了口气。
本是集体性欺骗,最主要是蒙混过眼前这个被成为老板的女人,关键人物就是郎中了。
若是被知情人拆穿,不知有什么惩罚。
那位姑娘接过药房,低低的说了句,“谢谢公子了。”
药抓回来了,还有郎中的话。
“此药可益气养血,可治风寒。”
老板的脸色有些怪异。
“你来这,有何贵干?”
来这。呃,混些酒菜?
怎么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