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一会儿外边便传来嘈杂的声音,吵吵嚷嚷的开始往流云居方向过来。一帮王府侍卫押了十来个庄子上的管事推到了流云居的院子里。徐二灰头土脸的跪在最前面,应该是大半夜被人从被窝里直接扒拉出来的,只穿了一件里衣,扑在地上冷的瑟瑟发抖。
朱逵办事周全怕这动静大了惊扰了后院所以给他们嘴里都塞了布条,徐二一看见李云深便连忙磕头,呜呜叫了两声,双眼含泪,看着好不可怜。
李云深只当自己眼瞎,没看到。
月上中天之时徐魏紫匆匆赶来,大概来的着急连披风也没披一件,鬓发微散,神色惊惶,见到李云深像似见到救星似的就扑了过来。声音满含不安,柔柔弱弱带着三分哭腔,听着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王爷!”
李云深这回按照自己的心意果断往旁边退了一步,避开了扑过来的美人,只是吩咐丫鬟扶了一把。
“魏紫,”李云深看着勉强站定身子的徐魏紫,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都已经查出来了,在铺子庄子里鼓动人作乱,贪墨王府库存,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还有什么好说的?”
“什么作乱?什么贪墨?妾身并不知情!”徐魏紫稳住阵脚抬起一双泪光盈盈的杏眼,“妾身管着王府中聩多时并没有什么差错也从不曾贪过什么金银,王爷若不信大可去魏紫所居的离雪轩查看。”
说了这么一番话徐魏紫生出一些底气:“怎么王妃一过府中聩就出了事?妾身不知是哪里得罪了王妃竟让王妃罗织出这样的罪名强加到妾身身上,妾身并无心染指王府中聩是王爷信任才交给妾身暂管,王妃过府想接手中聩妾身也从未多说过什么,难道王妃还不满意么?”
“至于这些所谓人证物证,如今王妃执掌中聩他们自然是听王妃的,账目也可作假,王妃说妾身贪墨王府财务,却不知妾身一个闺阁女子又将那大笔金银藏到了哪里?正所谓拿人拿脏,王妃若不寻出脏物,恐怕难以服人。”
“伶牙俐齿。”谢青吾笑了一声,淡淡道,“朱逵方才查到徐二经常往运来钱庄走动,徐侧妃是自己说还是要我再遣人去运来钱庄走一趟——毕竟是王府内务,传出去总归有损王府声誉。”
运来钱庄四字入耳,徐魏紫整个人都震颤了一下,但她还是垂死挣扎,“王爷,您是信王妃还是信我?”
这是个历史性的选择题,众人都指望着李云深这一句话以后看方向了,在王府里,王爷便是天,王爷看重谁谁就得势,在王公贵族府里当差,这点眼色得有。
谢青吾修长的指尖在茶杯边缘摩挲一圈,抬眼去看李云深,眼底笑意淡淡,却又仿佛拢着一层霜寒,叫人琢磨不透。
你们两个我谁都不敢相信!
李云深心里内心吐槽,脸上倒仍装出一个颇为受伤的苦笑:“本王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