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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针见血,如此精辟!
李云深把?手上的书信翻来覆去的看到第三遍时,外间突然传来了一声响,李云深心头一跳,在脑子反应过来前身子已经率先冲到了门边。
然而最后一点理智让李云深硬生生停下?了往外冲的脚步,他死?命压着自己,堪堪停在门边。
隔着一条并不算十分长的路程,谢青吾似有所?感地?抬起头来,一时之间,四目相望。
向来注重干净整洁的人身上是少有的狼狈,半跪在地?上,乌发披散青衣染尘,直直看过来的时候,那?眼中陡然升起的亮光,几?乎让人心跳都有一瞬骤停。
不是不心疼的,这?个人自进府后他便一直好吃好喝伺候祖宗一样小心把?人供着,又何时让人受过这?样的委屈?
李云深撑着门框,险些就冲出去把?人抱起来。但他好歹忍住了:“去把?谢公子扶到旁边的厢房歇一晚,备好热汤,多烧些碳,明早再去宫中请太医回来好生看着。”
小安子为难:“刚才?奴才?也不是没有劝过,谢公子,没理会。”顿一顿,给自家主子铺台阶:“谢公子性子固执怕是除了您不会再听别人的,您要不,亲自出去看看?”
李云深转身就走,再看下?去他怕自己就硬不了心肠了。
“你跟他说,本王不想见他,让他别杵这?儿?碍眼。”话说出口又觉得太重,许久,缓了一缓,“让他好生歇着,有事明天再说。”
小安子欢天喜地?地?扑过去搀人,“谢公子,你且安心,王爷还是心疼你的,但怕是还抹不开面子,说是明早上去看你,您先在厢房歇着,明天一早就能见着王爷了。”
然后快些将?误会都快些解开,实在不能自这?么闹下?去了!
……事实证明,小安子果然还是太过天真。
李云深不是个轻易下?决定的人,但一根筋,一旦下?定了什么决心便难以?回旋。
谢青吾夜里反反复复睡不着,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没看见心心念念的人,看见了一纸墨迹干涸的和离书。
雷厉风行的成王殿下?押着赈灾的粮食,身后跟了浩浩荡荡几?千人走在官道?上,心里告诉自己,应该豁达些的。
长风浩荡,烈酒穿肠。
算了,过便过了,无需为难自己,也为难谢青吾。
他如此洒脱的想着,从此跟谢青吾桥归桥路归路,一别两宽,再无瓜葛。
百里之外的谢青吾捏着一纸和离书出了皇城,脸上悲喜未辩,周身冷清一如皇城经年不肯消融的积雪。
一刀两断,一别两宽?
休想!
撩拨完了就想跑,天底下?哪里来的这?么容易的事?他看上的人,就算是化成了灰也只能在他身边,要哄着宠着怎么着都行,但想跑,别说门,连窗户缝都休想有!
这?回追上了,看他不——
不成,追上了首先得想着该怎么把?人哄回来才?是,那?人明显是误会了什么,对他心存莫名的戒备,这?回若哄不好,以?后再想把?人骗到手就真难了。
谢青吾深深吸气,向来平静的心绪再次因着这?个人翻涌不息,他就知道?,李云深就是他这?一生无法饶过的劫数,当年被占了一回便宜,便要被人占一生的便宜。
这?个,祸水。
祸水成王殿下?正在跟损友杨子仪赛马,押着大批粮草行军速度等于龟爬,这?一路上甚是辛苦,小安子和忠叔都是京城里呆惯了的,怕是受不起这?一路的颠簸。
——如今的皇城,皮糙肉厚不怕折腾的也只剩下?的杨子仪了。
对旁人来说的舟车劳顿对于这?俩人来说就是习以?为常,俩人闲的发慌,没事儿?打马在前边快跑比个输赢出来,再策马回去继续跟着队伍,左右抽调两千御林军不是吃干饭的,有没有自己领着都不会出什么大事。
副将?陈林带人追上这?俩擅离职守的货时,这?俩人正自己在酒馆里加餐。
李云深从红烧肘子里抬起头来,觉得有点不可置信:“你说,有人一直在后边尾随我们?”
杨子仪当即抱剑上马,面露兴奋:“咱们这?回押送的可是大批的赈济粮,不知道?是哪个寨子里的,这?么不长眼睛竟然惦记上了,老大,咱们回去看看?”
李云深被生拖上马杨鞭时仍觉得不可思议,他们这?回可是奉旨出来办事,两千御林军随行,这?方?圆千里之内还真没听说过有哪方?势力这?么不开眼啊?连官家的东西都敢惦记?
“唉,不是,王爷,您听我说——咳!咳!”陈林追了两步,被马蹄子掀了一身的灰,呛的他连声咳嗽。
谁说是贼人呢?谁说是贼人的?我说了吗?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