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司寇容止回府,乍一听说玄月回来了,也是震惊莫名,立刻着下人去将玄月叫来,好好问上一问。死而复生这种事,太过匪夷所思,不问清楚怎么行。
水华榭。
玄月独坐桌前,对镜微微出神。昏暗的烛火在她脸上打下一圈柔和的光晕,光线虽暗,她的人却如明月般,掩不住一丝的光华,光彩夺目。
这屋子里摆设极其简单:一张床,一张小圆桌,一张梳妆台,而且俱都是破旧之物,显然有些年岁了,应该是玄月的娘亲所用无疑。
里里外外经孤晴孤星一番收拾,倒也算干净整齐。当然,依着玄月的本事,要多少银钱没有,孤晴原也是想置办些好的东西,却被她拒绝,这里又非她久留之地,讲究那些捧场做什么。
人影一闪,孤晴走了进来,将听来的话禀报给主子听。
玄月唇角勾出一抹冷笑,“我这二妹胆子真是不小,不过,这样才好玩!”
她就是故意不接着动她们,先吊着她们的胃口,让她们心惊胆战一番,尝尝等死的滋味!
“她是还不知道小姐的手段。”孤晴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小姐,让属下去?”
玄月微一摇头,“我心中有数,不必急。”
正说话间,下人来报,说是老爷有请大小姐到前厅叙话。
“父亲回来了。”玄月起身,略整了整衣服,“那就去见见吧。”
下人一脸冷汗:大小姐好大的口气……
来到前厅,司寇容止已经背着手焦急地来回踱步,一脸期盼。
他已年近五十,不示精神很好,白面有须,眉目清爽,隐约能看出,年轻时必定是个美男子,而玄月的娘亲也是貌可倾城,难怪他们两个生出的女儿,会是天姿绝色了。
“父亲。”玄月进门,态度恭敬地施了一礼,而后起身,打量了父亲一会,一年多不见,父亲并没有多少变化,看来身子骨还硬朗,不错。
不管几个兄妹,还有大夫人他们待自己如何,这个父亲对她还是很好的,也从未因为她的痴傻而嫌弃过她。
不过,他位居太师,公务繁忙,平时很少在家,兄妹几个当然是趁着这种时候欺负玄月,一开始她还会向父亲诉苦,父亲也会教训他们一番。
可一回过头来,他们欺负玄月就更厉害,她之前胆小怕事又怕疼,没几次之后,就算受了再大的苦,也不敢再说,过的日子那叫一个猪狗不如!
“玄月,真的是你?”
司寇容止惊喜莫名,初时还有些不安,怕是什么的鬼魂之类,如今一见,玄月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分明就是个大活人,如此看来,之前必定是一扬误会而已,玄月并没有死!
“是,父亲,我没有死。”玄月暗暗冷笑,面对疼爱自己的父亲,看着他出自真心的惊喜,她神情也是极温和的,“我掉下悬崖之后,被人所救,养了一年伤,这才养好。”
是你那畜牲儿子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才说我死了!不过,我既已回来,就不会让他好过,谁都别想阻拦!
“回来就好!”司寇容止眼眶竟有些温润,“玄月,这些日子,你、你受苦了……”
看他这喜极而泣的样子,玄月心中感动,上前扶了他一把,“父亲不必如此,我没事了,你不必担心。你该担心的,是大哥。”
“哦?”司寇容止有些转不过弯儿来,“玉寒?他怎么了?”
这小子从小仗着大夫人宠他,是有些无法无天,还总出去拈花惹草,被他教训了不知道多少回,却还是旧习不改,他再气,可有大夫人护着,也没法子。
玄月冷笑一声,“大哥做的好事,父亲还不知道吧?”说罢将在树林中的事简单说了,“父亲,康王可等着您上门呢。”
“什么?”司寇容止好一会儿才接受这件事,不禁气的七窍生烟,“那畜牲、那畜牲竟然……”
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将军府的人,这是要给太师府招来多大的祸事!
“来人哪!”司寇容止白着脸大叫,“把那孽障给我拖出来,随我去将军府,负荆请罪!”
是自己的混蛋儿子侵犯了楚家小姐,他不赶紧去给楚将军赔罪,事情闹大了,那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