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杨振都没再说话,他的心里浮想联翩,热切地盼望着杨珅派
回来的这个缴柱子能够带给他一个预想中最好的消息。
再说眼下,已经是五月下旬了,草原上早已经春暖花开c莺飞草长了,宣大一带走边外的商队也该出发了。
在这个时代,草原上一年之中的好时候,可是有数的,而五月到九月恰是一年中最好的日子了。
他们五月出发,满载着关内的各种货物北上草原,然后辗转各部落,耗时几个月,行程数千里,到了九月归来,则满载着收获,满载着来自关外草原和东北的各种特产。
这么一去一回,每每获利巨万。
若是太平年月,这样做自然没什么大不了的,互通有无,开展贸易,还是好事情。
可是在眼下这个年月,这样做,就是通虏,就是资敌,就是危害自己的父母之邦。
且说杨振回到了总兵府,下了马,挥退了协理营务处的几个帮办,然后在邓恩的前方引路下,直接到了二进院落。
一进二进院所谓垂花仪门,杨振就见麻克清陪着徐昌永c孟和c李麻以及一个黑不溜秋的大高个子,从二堂正房内迎了出来。
“哎呀老弟啊!你可回来了!杨珅那小子派人从边外送消息来了!而且这小子嘴还挺严实,不见你的面儿,愣是啥也不肯说!”
杨珅往宣府募兵的事情,徐昌永是知道的,至于背后的另一个目的,当时杨振也没想完全瞒着徐昌永,所以他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点的。
同时,孟和当初去边外,前半程的路途还是跟杨珅他们一块出发行进的,又有了之前杨振反复询问李麻塞外草原上商路的情形,早叫他们心里生出了许多想法。
当下,徐昌永迎上了杨振,三言两语就把情况说明了。
原来徐昌永他们今日中午,从乳峰岗出发,往西过了乌欣河,例行策马巡哨,同时打磨新编的骑兵,走得就远了一些。
恰好在乌欣河西边,靠近边外的地方,撞上了一人双马往松山方向疾驰的缴立柱,当即就把他围住拿下了。
也亏得缴立柱这个黑不溜秋的大高个子,之前在先遣营炮队里的时候,曾经给矮胖敦实的徐昌永留下了比较深的印象,要不然的话,还不知道当时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就这样,心知事情并不简单的徐昌永,领着一行人马,护送着缴立柱,直接奔来了松山城。
杨振听徐昌永三言两语说了情况,当即在院子里站住,看着黑铁塔一样站在众人中的缴立柱,准备开口问话。
这个时候,那个黑铁塔一般的缴立柱上前几步,在杨振的面前单膝跪地行礼,说道:“小的缴立柱,见过总兵大人!
“小的带回了杨守备口信!杨守备叫小的只能将口信当面说给总兵大人你听,请大人清退他人!”
缴立柱人如其名,站着的时候像根柱子一样高大,就是跪在了地上也跟徐昌永站着差不了多少。
此时的缴立柱衣甲破旧,蓬头垢面,胡子拉碴,本就黝黑的肤色显得更黑了,加上满身污秽,散发着一股酸臭发馊的气味。
不过他神情严肃,目光坚定,不苟言笑,说出来的话斩钉截铁,根本不容反驳。
“你看看!你看看!他么的,这小子嘴巴可严着呢!”
缴立柱话音刚落,一边上的徐昌永就摇着头笑骂着说话了,而且一边说着话,一边拔腿就往前院走,带的其他人也纷纷苦笑着准备离开。
“徐老兄!你且留步!老张!你也留步!咱们屋里谈!其他人等就在这个院子里等候!”
杨振说完这话,先把缴立柱扶起,然后当先往二堂内的公事房里走去,走到了门内,又回头冲着麻克清说道:
“麻六,你现在立刻到东门和北门去一趟,去把李禄c张臣两个一并叫到这里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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