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多不好?我随便在哪儿挤挤就好了。而且也不定要睡一觉。”篁染摇头拒绝。
“今天才百花节的第二天。还有三天,你熬的过么?我正好,有事给你说。”
篁染可爱的歪着头,疑惑的看着他:“可是我棋还没有下完呢?”
西阶顿了一下,从旁边拖一个椅子坐到二人中间理理衣衫,一派高贵从容:“行,你们下!”
篁染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璎卿清静美好的端立在旁:“不如我们下次再下,我把棋拓下来。西阶王找你一定是有事!”
篁染抱歉的看着璎卿:“哪真不好意思!”
璎卿无所谓的笑笑。
篁染就跟着西阶出去了。璎卿微笑目送,在他们远去的哪一瞬间冷了下来。突然心中恶毒的讨厌起西阶来。她无力的靠在椅子上,环顾了一圈清冷的宫殿,冷笑起来。
漫漫天宫,整个世界都被明亮的太阳照射着,到处都漫着滚滚七彩烟霞,头顶时而有鸾鸟和仙鹤飞过。篁染问他:“刚才不是说有事么?”
西阶作沉思状:“突然忘了!想起了告诉你。你累不累?”显然刚才说的都是托词。
篁染点头。
西阶也不明白她点头是明白他说的记起了告诉他,还是累。试探的问:“哪你要休息吗?”
篁染嗯一声。
“我带你去天幸哪儿?去我哪儿,似乎不太好。”他看着篁染漂亮的眼睛,“我倒是觉得没什么,怕辱了你的名声。”
“行。”篁染笑了起来。
“你没有受伤吧?”
“没有。”篁染摇头。
西阶点点头,还是有些好奇,“你身边那个蓝衣女子是你的侍女?你为什么要同她打架?”
篁染想了一下:“不是,她是前白圣帝皇的公主。”她调皮的耸耸肩。“吵了一点小架,没有什么的!”
西阶点点头,“你没事就好。”
“你们喝酒喝完了吗?”
“是,你走了我们也就散了,一起将天幸送了回去,刚出天幸的宫门我就听人说素女殿的小帝皇在和人打架。”
篁染用手掩住唇,调皮的笑起来:“所以你是来帮忙的?”
西阶看着她流光溢彩的眼眸,不由自主的将手放在她的头上,宠溺道:“是啊!”
“你怎么可以这样?万一是我无理取闹,错了呢?”篁染反倒没有感谢他还许些刁蛮的责备起来。
“哪也没有办法?只有将错就错。”
篁染偏头看向其他方向,满眼满心都是这滚滚的粉色烟霞,温柔的氤氲着,却又如此用力撞击着她的身体,像是想急切的溢出来一样。
她想,这就是甜蜜吧。
突然她痛苦的皱了一下眉,转瞬即逝,她不知道为什么无端生出一种悲伤的感觉。像是一场永久的离别……
芙蓉帐内,天幸在玉床上沉睡。大约是醉酒的原因,雪白的肌肤上两颊由如桃花,尤为漂亮。西阶将她送进门等了一会儿,见里面没有动静了才离开。篁染挨着她睡。天幸的床足可以睡六个大人。
她盯着天顶用金线绣的芙蓉花。突然孩子气般傻笑起来。
她脑海中出现西阶高挺的鼻子,深邃又温柔的眼睛,他饱满的唇吐出宠溺的句子,身姿是那样的翩然,只要有他在,自己似乎总是无知无觉的卸下千年来习惯的警惕。
她扯过被角,一下将自己蒙了进去,又传来一串银铃般,持续的傻笑!
自己从不曾有这样的感觉,除了璎珞有次抱着她在天空自由的飞的时候,她紧紧抱着自己,仿佛最珍爱的宝贝。
璎珞!
她的笑容突然僵硬下来,掀开被子望着帐顶。刚才的快乐瞬间被抽离,她的心空荡荡的,突然很慌。
她差一点忘了,自己当初是为什么接近西阶。
凤族重生之术是什么呢?
她偏头看着天幸安静又漂亮的侧脸。突然想起什么,看着天幸犹豫了一会儿。
她坐起身,扣上手指。天幸瞬间睁开眼。只是双目无神,犹如傀儡。
篁染轻声问她:“天幸,你们凤族的重生之术是什么?”
“涅盘。”
篁染没明白:“什么意思?”
“凤族的凤凰天生不过百年寿命,在死前会自燃,能经受痛苦的就能从火中重生为仙凤,化为人婴!不能的就只是普通飞禽,被烧死。”
篁染明白了,但是这只是说的凤凰的重生,“哪如果不是凤凰一族的,想得到重生之术,怎么办?”
“哪就只能喝仙凤的心头血。”篁染虽然并不是多明白,但却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只是血吗?似乎并不是很难。
天幸突然又补充道:“这是凤族的秘密,因为凤凰心小,心头血只够救一人,这其实是一命换一命的术法。”
篁染心一寒。神情有点恍惚。顿了一会儿才道:“天幸,忘掉刚才的一切,安然沉睡吧!”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细微的颤抖。她缓缓抬起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然后无力的倒在床上。
她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痛苦的皱着眉头。一阵一阵寒凉的感觉冲击着她的心脏,扩散至全身,她的手脚冰凉,一滴泪划过她娇弱的脸颊,隐进被单。她缓缓的闭上眼。
突然轻笑出声,篁染,你在想什么呢!
你以为你是谁?西阶,又是谁?
她睁开眼,墨玉一样的漂亮眼睛里不再是痛苦和绝望,换上的是冷漠和决绝。
不知过了多久渐渐的睡过去了。
她做了一个梦,在一片残败的战场上,满身伤痕的西阶紧紧抱着毫无气息的自己,虚弱而又神情严肃的幻出一把银色匕首,没有半分差错的插到心口,随着一声沉闷的声音微微皱眉。然后又用力一拔,冷汗如雨点向下流。一颗葡萄大的血珠从心脏悬浮出来。
他用手托着,轻轻打开她的口,将血珠放入口中。
心脏的地方血如小溪流一样沁湿他白色的衣袍。在上面开出大朵大朵妖异绝望的花。他无力垂下头,死去。
篁染被吓醒了,全身冷汗。她也不是没有杀过人,也不是没有见过残忍的血腥画面。自己独自活这么两千年,早就什么都不害怕。但是为什么自己会害怕,害怕到如此绝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