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衣的内心是崩溃的。
怎么事情莫名其妙就变成这样了?
这很明显是误会了啊?
怎么就升级到现在必须要一战、必须要分个生死的地步了?
他的父亲,在他的印象中,一直是一个明事理的人,而且对人也是温柔友善。
谁要是需要帮忙,求到他的头上,他几乎都会尽其所能的帮忙的。
秦衣之所以会长成现在这个样子,其实有一部分性格来源于父亲。
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
平日里做事的时候,也会尽量为别人着想。
是个比较温柔的性格。
但,若是有人欺负到他的头上,他就会收起他一切的温柔、友善。
有洒脱的一面,但也有耿耿于怀的一面。
仔细思考一下,他甚至还没有见过父亲发怒时候的样子。
但父亲也有绝情的一面,否则,当日也不会那么绝情的选择离开他……
他想不明白。
为什么父亲看起来对瑞雪城有极大的偏见?
而且在这种偏见的作用之下,父亲简直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变得倨傲、狂妄、自负,且听不进去别人说的话。
这根本不是他记忆中的父亲。
虽然说人都是会变的。
但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不相信父亲会变成一幅与从前截然不同的样子,这其中一定是有着某些自己不得而知的缘故的。
而一向谦逊有礼的赵城主,似乎也不太对劲。
似乎父亲触犯到了他难以接受的底线。
所以态度才会变得这么剑拔弩张的。
不过想来也是,任谁被人闯上门来如此不留情面的叫嚣,只怕也无法忍。
更何况,赵舞珏还是天下第一城的城主。
必须要有自己的威严、威信。
双方看似各有各的原因和道理,但实际上事情已经彻底脱了掌控了。
这场战斗根本无法阻止了啊!
秦衣一边飞奔,一边皱紧了眉头。
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真的并非他想要看到的。
一方是赵舞珏,身患旧疾,以一人撑一城,殚精竭虑。
另一方是他的父亲。
这俩人打起来,没分生死还好,要真的闹出人命来……
无论哪边出事,都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但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这几乎是一场必然的战斗了!
江晚仪母女似乎也已经看出了这是一场很难阻止的战斗,所以才会出现那样剧烈的情绪波动?
现在,他只希望自己能跑的更快一点!
更快一点!
可能真到了现场,他根本插不上手,但无论如何,他也必须要尝试一下!
他要解决这场无意义的闹剧!
……
冲在前面的江欲雪用尽了吃奶的力气飞奔,满头大汗,泪流满面。
眼睛通红。
气喘不已。
匆忙间,她甚至忘了如何调理内息,只顾得上拼命地跑。
所以还没跑出多久,她就已经累的喘不过气来,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
再加上心中满是纠结和胡思乱想,她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昏。
脑子里唯一思考的就是:不要父亲死!
说好了的,要一起去游渊海的啊!
明明说好了的啊!
爹!不要再做傻事了啊!
这些年,虽然你从来没说过,但我知道你的身体不好!
母亲时常的心不在焉,还有江爷爷时常送来的补药!
我知道你在强撑啊!
一直都知道的!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啊!
你是天下最强者啊!
你是瑞雪的城主啊!
为什么还要活的这么辛苦!为什么要让我们担心啊!
她平时在父亲面前,总是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但其实心中早就猜到了。
所以那日母亲说,在剑道大会之后,他们一家三口可以离开瑞雪城一同游历江湖。
她才会那么的开心。
却没想到,变故突生。
一切来得那么突然!
瑞雪城的地动山摇!
那一刻,她看到的不是瑞雪城的毁灭,不是大雪山的坍塌,而是父亲再也撑不住了!
那是她永远也不想看到的画面!
脑海中憧憬着的出游场景,仿佛在瞬间变成了不可能。
“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
“别丢下我啊……!”
她剧烈的喘息着,香汗淋漓,上气不接下气。
但却拼命的呐喊着。
她想要她的声音也能传遍瑞雪城。
突然,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臂弯。
她立刻感觉一股力量源源不断的灌入自己的体内。
侧头一看。
“晗哥哥!”
赵奕晗脸色肃穆,说话语气很冷淡但却充满了关切。
“很危险啊,一定要去吗?”
江欲雪任由泪水往下淌,来不及擦,只是连连点头。
“我要去的!我要一定要去的!晗哥哥……帮帮我!”
赵奕晗叹了口气。
就在昨日,赵舞珏曾单独嘱咐过他。
……
赵舞珏脸色平淡,但说出来的话却让赵奕晗颇感震惊。
“奕晗,为师了解你,尽管这些年,你是在他人的讥嘲之中成长起来的。”
“但,你的心中从无怨恨。”
“如果有朝一日,瑞雪城大灾临头,你一定会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人。”
“为师希望你不要这么做。”
赵奕晗疑惑问道。
“老师,你不希望徒儿为了瑞雪城而战吗?”
赵舞珏很自然的摇了摇头。
“当然不希望。”
“我知道,在你心中,瑞雪城是你的家,是生你养你得地方。”
“但从你无法拔出本命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你并不属于瑞雪城。”
“你的父母早亡,从小成长在阴暗的环境之中,瑞雪城给了你太多太多的阴影。”
“说句实在话,瑞雪城亏欠了你太多太多。”
“如果有朝一日,瑞雪城到了生死关头,我希望你能放下这一切,选择保护自己,而不是保护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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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你能自私一些!”
赵奕晗陷入了思考。
“老师,出了什么事?”
“如果是平常,老师绝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