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儿,刘伯温不在,很多事李善长和胡惟庸自己一手遮,待会儿你务必坚定你的意见,不论咱说什么,你都别管。”
随后老朱又让人把高启和杨宪叫来。
朱标明白,君权至上的基础是天子维护旧的封建礼制,如果想要改变有些东西,大臣就会立刻对皇帝采取特别行动。
比如新旧两党最终把北宋毁了个干净,东林党和阉党毁了明朝后期。
党争其实也是君臣之间发展的矛盾,而明后期,在这些大臣骚操作下,皇帝落水的,吃药的……
李善长和汪广洋他们陆陆续续到了,吕昶和宋濂,章溢他们在跟在身后。
高启和杨宪早早地就到了。
“老臣见过陛下,见过太子殿下,”李善长带头,其他的几位跟在身后见礼。
除了吕昶,这其他的几乎都成了李善长的队伍,朱标觉得这数月不见,变化颇大。
“咱有事说,今天你们给咱断件案子。”老朱吩咐他们。
李善长拱手笑道:“请陛下为我等说说案情,我们这些迂夫子才能有个公断。”
老朱看了眼朱标:“标儿。”
“李丞相,昨日孤去巡视时听到一桩案子,同族的人和族长之子为田地起了冲突,打伤了族长之子。
而后,族长私自命人将那族人乱棍打死,官府该不该管?那人死的冤不冤,孤想请教。”
李善长揣摩了老朱的心思,知道陛下的脾性,随后道:“此事虽是家族之事,按理族长可管,只是私自将人乱棍打死,这就是在藐视我大明律法。”
看到老朱的表情,李善长知道自己回答的没有问题,跟着陛下南征北战这么多年,陛下的脾气他也了解些。
汪广洋上前道:“以前的朝廷从不干涉宗族之事,这事情是约定俗成,地方宗族有自己一定的公断处理,臣以为那人必然该死,否则也不会乱棍之刑。”
宋濂哼唧半天,说道:“臣以为……此事朝廷大可不必管,宗族的事,族长处置最好,大族长的话语在地方,是大过衙门的官吏。家中代代出科入世的举人望族,臣认为更是可以处理家族之事。”
老朱脸色阴沉下去。
吕昶上前道:“此事老臣认为族长处置不该自己处理,也不和朝廷进行商议,我看这和土皇上,土霸王有何区别。”
杨宪厉声道:“普天之下,皆非王土,率土之滨,皆是王臣,不论哪族人犯了何罪,此事都该由朝廷定夺。否则大明律便成了摆设。”
高启点头,接着话说道:“如果宗族决定生死,那么被处死的人是大明百姓吗?如果是,那为何不通过朝廷,擅自处死,又不是鸡猫狗的被随便处置,这是当陛下不存在的吗。”
朱标补充道:“父皇,儿臣认为杨宪和高启说的很对,那些是活生生的命,不经过官府公断,只听一面之词,实在不合适。”
“咱觉得,之前的政令只能到县官手中,如今该选拔些对咱直接汇报的乡里官员,百姓才是朝廷兴衰的根基。
只靠里长、乡绅等去推行,朝廷的控制力太低,政令很多根本就到不了百姓那里。朝廷必须伸到百姓的每个角落,咱也听听百姓们的心声。
咱坐在金銮殿上,就成了聋子瞎子和瘸子,消息都是别人的一面之词,真假难辨。”
老朱曾经就生活在元朝的最底层,朱标他们说的这些,确实是真实发生的。
“都说说怎么才能像标儿说的那些,朝廷跟各州县和互通,走进百姓之中,让他们及时知道政令呢?都说!胡说,乱说,不说的拉出午门,庭杖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