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轻轻一笑,语气里透着点儿愉快和得意:“想要我留下来陪你吗?”
“我担心你这个时候在城堡里乱逛不安全。”艾尔维拉严肃地说。当然,她的确也希望他能留下来。这样说会显得丢人,但艾尔维拉不得不承认,她仍然有些后怕,尤其是在对面床上就躺着穆尔塞伯的情况下。
西里斯这一次没再嘲笑她。他把她往怀里带了带,拿一种大度的口吻告诉她:“睡吧,快到天亮我再走。”
忍不住笑笑,艾尔维拉闭上眼,额头舒服地在他胸前蹭了一下,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而匀长。
在校医院住院,往往能够看出一个学生的人缘。
琼斯姐弟的人缘显然非常好。奥利弗的室友们在早餐前就赶来探视他,给他带来了一大堆零食,七嘴八舌地叫他描述昨天发生的事。艾尔维拉默默坐在自己的病床上看书,等到奥利弗的第三拨朋友过来时,她注意到他口中的事件版本已经把原先的六个球员更新成了二十个邪恶的斯莱特林。
“他们同时向我发出恶咒——”
“奥利弗。”艾尔维拉轻飘飘地出声打断,“你打扰到我复习了。”
奥利弗脸颊一热,终于记起艾尔维拉的存在,不再大肆吹牛。克里斯蒂娜、达芙妮和帕金森是早餐后过来的,她们给艾尔维拉捎来了她的书包、几盒精美的巧克力,还有卡丽娜寄的信。所以爱丽莎和莉莉一起来探视的时候,便发现艾尔维拉正哼着小曲儿,拿羽毛在信纸上圈圈画画。
“你在干什么?”爱丽莎坐到病床边的一张椅子上。
“刚刚收到了我妹妹寄来的信。”艾尔维拉快乐地说,“我在给她圈错别字呢。”
爱丽莎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而莉莉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鄙夷地冲她们俩翻一个白眼:“你怎么不是个拉文克劳呢?”
“好问题。”艾尔维拉一本正经地搁下羽毛笔,“我也经常纳闷呢。”
“正好,我给你带来了一打来自拉文克劳的慰问卡。”爱丽莎从书包里掏出一沓厚厚的卡片塞给她,而后站起身,优雅地倒拎起书包,将里头的糖果和巧克力一股脑倒出来,“还有小礼物。”
艾尔维拉摆出受宠若惊的表情,矜持地捂住胸口:“噢。”
“糖果都是社团里的男孩子送的,女孩子们给的是巧克力。”莉莉被她们夸张的表演逗笑了,“不过霍克和威尔默特没让我们转交东西,他们应该会自己过来看你。”
她们离开以后,艾尔维拉察觉到隔壁床上的奥利弗正斜眼瞪着她。“看我干什么?”艾尔维拉拆出一颗酒心巧克力塞进嘴里,拿起一盒吹宝泡泡糖晃了晃,笑眯眯地问他,“你想吃糖?”
“我自己有。”奥利弗手边全是拆开的巧克力蛙盒子,他气呼呼地扔开手里阿伯瑞克的卡片,死死盯住她收到的那几包糖果:“你怎么能收男孩子的礼物?”她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吗?!
“我为什么不能收男孩子的礼物?”艾尔维拉不解地反问。
“我就不收女孩子的礼物!”奥利弗理直气壮。
“那是因为没有女孩子过来探望你,亲爱的。”他的姐姐面露怜悯,“你该反省一下你自己。”
于是欧文·威尔默特在上午十点出现时,奥利弗已经赌气不理睬她了。“你弟弟还没醒吗?”见奥利弗闷不吭声地躺在床上,威尔默特不由奇怪。艾尔维拉把他送的花摆到床头,毫不在意地耸耸肩:“别管他,他正在叛逆期。”
莫林快到中午才来到校医院,不过他带来了艾尔维拉最想要的东西。
“谢谢你,莫林。”她从他手里接过今天的《预言家日报》,“我正需要这个。”
“我、我不确定该、该不该给你。”坐在椅子上的莫林显得有些焦虑。
“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吗?”艾尔维拉扫一眼头版,立刻意识到她这个问题十分多余。
“噢。”她眯起眼。
头版的新闻正是昨天在霍格沃兹发生的事件,艾尔维拉快速浏览一遍,发现报道中大多都是不实的猜测,还有一些她从未听说过的小道消息:芬利·斯克林杰过世之后,最有可能成为新任傲罗办公室主任的原本是老巴蒂·克劳奇,可经过阿不思·邓布利多与现任法律执行司司长的一席秘密谈话,这个位置最后改由汉特·琼斯接任。
盯着这一句话瞧了许久,艾尔维拉的目光最终回到第一段结尾那行字上:涉嫌使用不可饶恕咒的小巴蒂·克劳奇将于本月的最后一天面临威森加摩的审判。她皱了皱眉头,把报纸翻到第二版。
《预言家日报》的记者在头版尽情地批判老巴蒂·克劳奇,又在第二版发掘起了琼斯家族背后的秘密。在汉特对着镜头呵斥的照片旁边,黑色加粗的小标题写的是:“纯血派还是亲麻瓜派?资本的傀儡——身负巨额债款的琼斯家族”。
莫林紧张的声音在艾尔维拉耳边响起:“艾、艾尔维拉,你别难过……”
这时庞弗雷夫人走到对面那张病床边,不耐烦地拉开了床帘:“别磨蹭了,快去礼堂吃饭吧,我还得收拾好这张床铺!”
许久没有听到艾尔维拉的回应,奥利弗也终于憋不住了,扭过头伸长脖子往他们这儿瞄:“报纸上写什么了?”
艾尔维拉抬起眼,恰好对上穆尔塞伯的投过来的目光。他磨磨蹭蹭地从自己的病床上站起来,飞快地瞟了她一眼,才迈开脚步离开。艾尔维拉对着报纸眨了眨眼睛,转过脸对奥利弗若无其事地一笑。
“只是写了外国进口的坩埚渗漏率。”她说,“我们买的正好是这种便宜的坩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