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卫二话不说,就把嘴巴凑到竹碗上,喝了一口,然后,原本红扑扑的小脸变得更红了。
云川端起竹碗嗅了嗅,然后惊讶的抬起头看着精卫道:“哪来的酒?”
“酒?”精卫听的一脸的茫然。
“这水是我一大早跟睚眦几个从猴子窝里掏来的。”
云川上下看看精卫,见她的头发有些散乱,手臂上还有好几道血痕,就拉起她的衣袖看看,伤势比他预料的还要严重。
没有药,云川也没有办法,只好把她的袖子撸下来,有些恼怒的道:“你好端端的惹那些猴子做什么?”
精卫低着头,两只手抱在一起低声道:“睚眦说这东西酸酸甜甜的,喝了之后人就会晕乎乎的,很舒服,会忘掉所有不高兴的事情。
你昨晚睡梦里骂了一晚上的人,还说什么刘春堂是个大傻逼,连力量比都算不好,害得你丢丑。
对了,刘春堂是谁?大傻逼是什么意思?丢丑又是什么意思?”
云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刘春堂是一个跟猪一样蠢的人,至于别的,就当我在说胡话。”
精卫平日里听云川胡诌的事情多了,根本就没有把这些事往心里去,这时候,他就希望云川能把这碗从猴子窝里弄来的水喝掉,然后继续睡觉。
阿布他们还在拆卸那座巨大的废桥,活没有干完呢,阿布让精卫尽量拖住族长,不要让他看到这伤心的一幕。
以前,睚眦他们喝了这种水之后,就会晕乎乎的睡觉,所以,精卫很希望云川快快的喝了,早点去睡觉。
云川看看手里的竹碗,这猴儿酒呈诡异的青碧色,说它是毒药云川相信,说它是酒,云川一点都不信。
最过分的是,云川还从猴儿酒里看到了几根灰色的猴子毛,另外,酒里面还漂着一条肥硕的虫子。
且不说这酒到底好不好,仅仅是卫生不达标这一点,云川就不想喝。
在精卫失望的目光中,云川放下了猴儿酒,找来了一个绷着细纱的竹子制作的过滤器,把酒倒在过滤器上,过滤掉了酒里边的猴子毛,虫子,以及一些可疑的黑色渣滓。
终于竹碗里的猴儿酒变得清澈了一些,云川端起竹碗,在精卫的鼓励声中,接连试了三次,最终还是喝不下去,他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想起小夸父们捋鳄鱼肠子吃的场面。
见精卫非常的失望,云川拍拍脑袋,决定自己酿酒,虽然只能做成甜米酒,也比这碗猴子酿制出来的酒靠谱。
反正精卫只是不想让他去桥梁工地,他拉着精卫一起制造老酒曲也是可以的。
酿酒其实就是一个让粮食自然糖化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只要促成糖转化酒精,就可以了。
能让糯米里的糖转化成酒精的,只有酶有这个本事,只要让酶进行无氧呼吸,糖就能转化成酒精。
酶这个东西云川,精卫嘴巴里就有,用起来很方便,
所以,云川首先需要的东西就是糯米。
云川把糯米蒸熟之后,就弄了一团糯米让精卫用嘴巴嚼,自己也嚼,嚼烂之后就吐出来,云川再揉成一个小球,直到两人把所有的糯米都嚼过了,且保证这些糯米都充分的被口水浸润之后,就放在了一个蒸笼里,找了一间屋子,把蒸笼包好,还往炕里填塞了一点柴火点燃,提高一下温度。
这种制造老曲的法子,是云川去贵州探矿的时候跟一个老妪学的,据说,这个老妪制作的甜酒堪称冠绝一村,云川历来是一个好奇宝宝,提了一只鸡非要跟老妪学习如何制作美味的甜酒,学完之后,云川就再也没有喝过那个村子生产的甜酒了。
用嘴巴( ̄~ ̄)嚼糯米的过程,就是用嘴巴里的酶来培养菌种的一个过程。
等这些糯米通过发酵长出霉菌了,再用辣蓼花跟米粉,添加这种霉菌就能生产出酒曲了。
云川耐心的把这个手艺传给了精卫,却发现精卫的脸红的厉害,稍微扒拉她一下,就软软的倒在地上了。
再看看装猴儿酒的竹碗,里面果然空空如也。
云川制作酒曲用了三天时间,等他的酒曲成功的时候,阿布已经带着人把那座宏伟的失败的桥梁的痕迹,清理的干干净净。
恢复清澈的河面上铺着一条浮桥,人们背着背篓在浮桥上说笑往来,就像这里从来没有过一座失败的藤索斜拉大桥。
“族长真是聪慧啊,听精卫说你在酿酒?酒是个什么东西?能不能先告诉我,让我有个准备。”
云川看了看阿布那张担忧的脸,苦笑一声道:“酒,就是忘忧水,人只要喝了这个东西,就能一醉解千愁。
阿布,你会喜欢上这个东西的。”
阿布脸上露出笑容,拍着手道:“是用来喝的?族长做出来的吃喝,阿布自然是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