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傅子钦冲洗了两遍头发,裹着浴巾就准备出门。
行至浴室门口时,朝镜子里望了望,又觉得不妥,折回去,换上了浴袍,把腰带扎得紧紧的。
整理完浴袍,他甩了甩头发,用手将刘海往后一抹,撸到了头顶。
然后推门而出,也不看向跑跑,旁若无人的去找吹风机。
跑跑本来半躺在沙发上,见他洗完出来,腾得站了起来,一边偷偷打量他,一边挪着步,走到了自己的行李箱边上。
傅子钦开始站在梳妆台边吹头发,跑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行李箱里拿出来自己的换洗衣物,一溜烟跑进了浴室,
紧紧地扣上了浴室门的门锁,又试探着朝里拉了拉,又朝外推了推。
门外的吹风声呼呼噜噜,浴室里还弥漫着一股清新的薄荷味,大概是傅子钦用的沐浴露味,跑跑吸了口气,按在门锁上的手松了下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她脱了衣服,拧开花洒。
浴室里升起了雾气,玻璃窗上凝结了水珠。
跑跑一边揉着发梢,一边盯着玻璃窗发呆,她腾出了右手,不自觉的在玻璃上画了画,写了写。
笔写我心。
她在玻璃窗上,写下了三个字。
淡淡一眼看上去,又清晰又模糊。
跑跑摇了摇头,迫使自己清醒一点,转过身,专心致志地洗澡了。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的吹风声和花洒的漱漱声都停了下来。
跑跑穿上了自带的棉质睡衣,探头探脑地从浴室走了出来。
傅子钦也刚好铺完被子,准备躺下去,听到浴室门推拉的动静,转过了脸。
“诺,你睡床,我睡地上。”
跑跑站在浴室门口,局促不安地绞着手指,看向他。
傅子钦把柜子里的备用棉被铺在了床里面靠窗的地上,又从沙发上将跑跑刚刚铺上去的毯子拿了过来,盖在身上。
一边说,一边躺了下去,拍了拍旁边的床板,冲跑跑扬了扬下巴:“床留给你,好好睡,珍惜现在的好时光,比完赛可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跑跑双手捂在胸口,右手捏着自己的衣领,朝四周看了看。
她刚刚铺过的沙发,又恢复了原样,故意放在沙发下的烟灰缸,又回到了茶几上,之前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过。
太不真实了。
好像,是自己过分紧张,而傅子钦,是个坦荡君子。
她的脸,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她杵在那,一动不动。
傅子钦原本已经躺下了,突然又坐了起来,冲她招了招手:“怎么,要过来跟我睡?”
跑跑猛地摇头,像个拨浪鼓。
然后三步并两步,秒速飞上了床,安静如鸡地盖好了被子。
又慢慢探出了脑袋,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冲傅子钦点了点头:“队长,您辛苦了,不好意思麻烦您睡地上,我先休息啦,晚安。”
然后不等傅子钦回话,忙不迭地盖上了被子,将脑袋捂进了被窝,缩成了一团。
傅子钦笑了一下,站起了身,去了趟卫生间。
整个卫生间都是跑跑的味道,甜甜的樱花混着秋姬李盖住了之前的淡薄荷味。
傅子钦好奇,走到了花洒旁的物品架边,伸手拿起了跑跑的沐浴露,看了看。
很普通的一款沐浴露,超市里几乎随处可见,但是香味很难得的好闻。
不显山露水刻意刺鼻,却偏偏又好闻得沁人心脾。
他从前每次凑到跑跑身边,总能闻到这样一股淡淡的樱花和秋姬李的味道,还以为是她喷了什么清淡的香水,原来玄机在这。
傅子钦翻了翻瓶身,默默把沐浴露的名字记了下来。
然后将东西放回原处,转身准备去上厕所。
一瞥眼,瞧见了玻璃窗上,还未来得及散去的水雾和模糊的字迹。
歪歪扭扭的三个字。
“傅子钦”
他扭过头,朝房间里面看了看,跑跑正盖着被子窝成一团。
傅子钦伸出了手,将那三个字,擦掉了。
然后眉头一蹙,抿住了嘴唇。
若有所思地朝房间里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