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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年后(1 / 2)


一月初七,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昨夜大雪纷纷,一早盛京城被装点得仿若蓬莱仙境。

今日要去鼓山,季软很早便起床准备。马车,随行侍从……前前后后亲自打点过一遍,又吩咐管家刘璋将马车内的炉子烧热乎。

天气严寒,盛京城距鼓山有小半天的路程,季软想让几位姑娘在路上好受些。

刘璋应了声“是”,脚踩着积雪利索办事去了。

掌管望楚府三年多,季软事事考虑周全赏罚分明,在府中甚得人心,就连刘璋这种从东宫出来的人精也治的服服帖帖,如今愈发有当家主母的风范了。当然,这其中少不了兰息嬷嬷的功劳。

辰时过了大半,管茹手里攒着一团雪从院里小跑出来:“季软姐姐,打雪仗吗?”

少女今年十六,一身鹅黄雪披愈发显得年幼,明眸皓齿模样很是娇俏。管茹是去年入府的美妾,她父亲犯事被抄了家,家中女人都落了奴籍,太后见她貌美便赏给太子做侍妾。

入府时管茹跪拜完季软,眼巴巴望着桌上一碟芙蓉糕,怯生生地问:“太子妃,这芙蓉糕加蜂蜜了吗?”

季软见她一脸谗样当即赏给她,这些日子把管茹当妹妹养。

“别闹,手冷不冷?”季软散了管茹手中的雪,将暖炉递给她,“今日没贪睡,你是第二名。”

“那可不,我勤快着呢。”

二人说了会话,翠珠挪着小碎步过来:“太子妃,程良娣风寒加重,今日去不了鼓山了。”

程夕雪这大家闺秀就喜欢阳春白雪的调调,前几日大冷天的非要在院里赏梅作诗,结果染上风寒御医瞧了几回也不见好。

这事季软知道,早有心理准备。“午间再从圣医馆找位资历深厚的御医过来吧,她日咳夜咳,早晚得咳出肺痨来。”

“戴良娣呢?”季软又问。

翠珠回答:“今儿个我去听风楼没见着人,巧柔说戴良娣昨夜睡觉窗户没关紧实漏风,一早头昏脑胀实在起不来床。”

一个还没好,又倒下一个。季软眉头蹙的更紧,让刘璋找人去请御医,再抓几副预防的药以免更多人病倒。

交待完这些时候也不早了,季软和管茹一前一后上了马车。马车在积雪中前进,压出深浅不一的印子,缓缓消失在长街尽头。

“良娣,人走了。”

巧柔话音刚落,戴凌从帷幔后头探出脑袋,确认似的:“真走了?”

“真走了,奴婢亲眼瞧见的。”

戴凌抚着发尾从床榻上下来,抱怨道:“这太子妃可真是死脑筋,天寒地冻的往山里跑不是活受罪是什么?也就管茹那傻妞愿意跟着。”

“就是,也不知道图啥。偏偏平日里还一副清高样,都是寡妇,谁还比谁高贵了。”巧柔是戴凌的贴身丫鬟,最会帮腔讨主子欢心。

戴凌对着铜镜摆弄头饰,漫不经心道:“看不起我也是应该的。我一个唱曲的比不上她们出身高贵,要不是有幸在太后面前露脸,现在还不知道跟着戏班子在哪处讨生活。”

“良娣何出此言?进了望楚府横竖都是寡妇,大家出身不同日子却是一样的。太子已逝皇恩却未消,您下半辈子享清福就行。”

戴凌却不这么想。

她入府已有小半年。锦衣玉食不假,日子实实在在无聊。且不说一堆繁琐的规矩,光每月到鼓山一次就让人头疼。

哪有这么频繁祭奠死人的?反正她装病不去,又没人知道。

更要命的是,府里没有男人。伺候起居,打扫杂役的都是宫里打发出来的太监,太监算不得男人。俊俏侍卫倒有几个,可是侍卫都守在外院,一天见不着几面。

戴凌望着铜镜中自己那年轻俊秀的容颜,自怨自艾:这日子还不如从前快活。半年前她还是一曲红绡不知数的美娇娘,如今却落到顾影自怜的地步。

都怪她一时鬼迷心窍,落到个守寡的结局。

鼓山。许是下雪的缘故,这里比往日更加萧索几分。

说来也怪,都说皇家对太子殿下念念不忘,但入葬却极为简单,苍茫山间,就一座孤零零的坟墓。据说是因为当年太子身陨时年纪太小入不得皇陵,再加上死于瘟疫被视为不详,只能暂时葬于鼓山。

山道距离坟墓还有一段路程,季软和管茹像往常一样在主路下车步行前往,便听身后传来呼喊:“表妹,又要去祭拜太子殿下啦?”

是徐雯。徐雯两年前嫁给员外之子卢植,今日夫妻二人去闵庄泡温泉途径此处。

徐雯下车,特意将卢植带到季软面前,言笑宴宴道:“这是我夫君,想必你还没有见过。今日天寒,夫君非要带我去泡温泉,这不巧了,正好撞见你。”

话及此处,徐雯抱住卢植胳膊:“听夫君说那地方暖和景致也好,消遣一次得花千两银钱。我嫌贵,夫君非说不碍事。表妹要一起去吗?”

卢植十分配合:“夫人说笑了,太子妃想必还有更重要的事。”

季软表情仍是淡淡的:“确实有更重要的事,表姐好走。”

“闵庄啊?”管茹一向天真,建议道:“听说闵庄多野狐,尤其冬季,你们可以抓一只回来养着玩。”

“真的吗夫君?到时候你给我抓一只。”

卢植连忙答应:“好,依你。”

“夫君真好。”

徐雯张口闭口夫君,觉得炫耀的差不多才回马车上。马车再次启动,徐雯撩开帘子瞥一眼季软,窝在卢植怀里说:“夫君,你觉得表妹怎么样?”

卢植语气温和,顺着她的话道:“自然不及你。”

“那是自然。”徐雯就爱听这话,“相貌,家世,包括嫁的郎君……都不如我。”

这话极大取悦了卢植。盛京谁人不知那位早逝的太子殿下才情过人,最得圣上喜爱。可那又怎么样,如今不过是黄土里的一堆白骨。

五皇子如今风头正盛,是太子的热门人选。他为五皇子办事,日后风光无限的时候还少得了吗?

“所以太子妃只能去祭奠亡夫,而我们去泡温泉潇洒快活。这便是你和太子妃的区别,也是我和楚栖的区别。”夫妻二人嬉笑一阵,心情大好。

只是这般好心情没能持续太久。

马车驶出一段距离,只听空旷山林间忽然传来悠远的乐曲。那是一种不寻常的声调,声多词少仿佛天生就带着蛊惑,叫人想起开阔原野和肆意奔跑的骏马。

徐雯正纳闷,马车突如其来的加速让她身子前倾,摔在硬邦邦的车架子上。徐雯的俏脸立马就肿了,她疼得顾不上淑女形象,爬起来就要骂人。只是未等她开口,马匹就像疯了一般,以更加失控的速度在山道上疾驰起来。

卢植稳不住身子,同样摔不轻,骂骂咧咧一阵,听见外头车夫带着哭腔的声音:“公子……马儿好像……好像疯了,越跑越快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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