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软心里忽然升起一股酸酸的感觉,手?中的食盒变得沉甸甸,一想到陆大人府上有别的女人,她不敢进去,也不想见他了。
过?往行人对那马车指指点点:“好气派的马车,是从宫里来的吧。”
“不知里头坐的是哪位千金,难道是公主殿下?”
“还真有可能……我听说陆大人最近日日夜宿皇宫,莫不是被皇家瞧上要做驸马了?”
……
当?朝陛下只有两位公主。大公主长乐前年出嫁云南,自然不在盛京。二公主承乐年方十六,还没有议亲。季软目光在那华丽高贵的马车车身上留恋,若真是公主,也只可能是承乐公主了。
满当当?的勇气霎时泄了半截,季软把手?中的食盒往上提一提,退意萌生心也凉了。心悦她什么的,果然是一时兴起,都是骗人的。
她心灰意冷的时候,小厮走上前来,笑盈盈将季软往府里请。“姑娘来的时候正好,大人回来不到一刻钟。今日府里来客人,大人特意交待若季姑娘上门不必阻拦。”
“什么样的客人?”
小厮道:“是承乐公主。幼年与大人相识,算是不太熟的玩伴。今日来府上,眼下正闹腾着呢。”
还是青梅竹马!季软虽面不改色,心里却好像打翻了醋坛子。有点自知之明的人都知道,这种时候该走得远远的,可季软不禁想:承乐公主长什么样?比她好看吗?这会陆大人和她在做什么呢?
她觉得自己好奇怪。既惧怕面对陆大人和承乐公主在一块的场面,又想瞧瞧那位传闻中的公主。等回过?神来时,季软已经跟在小厮身后进了屋,候在正堂院前了。
正堂院前是一丛翠竹,郁郁葱葱很是茂盛。季软顿足,传来陌生女子的说话声,听起来比那夜里敲梆子打更的还要刺耳。
“陆大人,你这屏风不错,借给我?玩几天。”
“你怎么又再看书,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宁愿看书发呆也不和我?玩。你待会要见谁,带我一块。”
倒是陆骁辞声音冷冷地警告对方:“别随便乱动!”
可是公主殿下又岂是听话的人,如果真的听话,就不会招摇晃出宫来了。
也是,成为驸马就平步青云了吧!哪个男人会放着天之娇女的公主殿下不要,上赶着娶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呢。
索性自卑只是片刻,季软深呼吸很快调整好心态,硬生生对着不远处跑来的花生挤出一个笑来。
花生已经送回来好些日子,它比在季府时瘦了,也不知是不是陆大人故意饿着它。
季软蹲下,打开?食盒取出玫瑰羹,冰块已经融化,凉丝丝的很是解暑。她把玫瑰羹放在花生面前,摸摸狗狗的脑袋,轻声说:“吃吧。”
一人一狗相处的正和谐,屋里一阵响动,陆骁辞出来寻人了。多日不见,他想人想的紧,正担心季软是不是把他忘了,小厮兴冲冲来报:季姑娘心疼他,上门送吃的来了。
陆骁辞大步流星来到季软身边,心中的一堆说辞在见到季软时没了踪影,他隐隐感觉:季软心情欠佳憋了火,而这把火的源头,正是自己。
季软欠身福了福,礼貌疏离的劲儿能把人气死。正巧承乐公主追出来,朝陆骁辞挤眉弄眼的,陆骁辞便对季软道:“这是承乐公主,出宫闲逛的。”
“公主万安。”
承乐搀着季软胳膊把人扶起来,笑说:“不用多礼。太子妃……季姑娘长得真好看,百闻不如一见,我?在皇宫就听人说季姑娘在除夕宴上大放异彩,今日可算见着了。”
“陆大人藏得可真好……”承乐公主意有所指,很快注意到一旁滋滋舔玫瑰羹的花生,闻着很香花生吃的很快活。
陆骁辞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看看空的食盒,再看看吃的正欢的花生,暗戳戳拽下季软衣袖,别扭道:“你来给花生送吃的?”
季软答的理所当?然:“嗯。花生瘦了,我?来看看他。”
陆骁辞心里使劲腹诽:狗瘦了他就没瘦吗?
不死心,陆骁辞追问:“没我的份?”
季软摇头,故作吃惊道:“大人这是什么话,莫说一碗玫瑰羹,大人若是想吃,佳肴珍馐自会有人上赶着送来,也就花生可怜没人疼了。”
这话听着到处是刺,陆骁辞恨不得冲那傻狗撒气。冷静一会,紧接着支开承乐公主,他问季软:“考虑的怎么样了?”
季软装傻充愣:“考虑什么?”
陆骁辞气道:“想不想当陆夫人?”
季软摇头:“不想。”
不该是这个答案,陆骁辞继续道:“太子妃呢?”
“不想。”
陆骁辞无法?,抓住季软胳膊,尽量让自己温和些:“耍哪门子脾气?我?招你生气了?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嘱咐我?注意休息还以为你想好,答应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