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乐公主今儿是来凑热闹的,悄声挪到二人身旁替季软说话:“皇兄胡说!明明是你自己交待不要催促皇嫂,还说什么给她时间做好心理准备,谁也不许叨扰。”
陆骁辞十分不喜欢两人间的氛围被打破,扭头对承乐说了一声:“多嘴。”
季软心中大喊失策。
想着陛下?赐婚是高兴事,季软的确想好好打扮一番,却没想到耽搁这么久。她更没想到,原本应该晚些时候才出现的陆骁辞,竟提前到了。今日这事若传出去,谁不说一声季软姑娘好大的面子,竟让太子,公主殿下等了半个时辰。
“皇嫂是该打扮艳丽些,往日太素净了。你身段好模样绝佳,要不要再考虑下?当不当太子妃,我总觉得你嫁给皇兄亏了,盛京多少?年轻貌美的好儿郎啊……”
“楚丝甜!”陆骁辞喝道:“皮痒了是吗?赶明儿孤就把你嫁给北边去,天天喝西北风看你嘴巴还碎不碎。”
承乐公主一看触了太子逆鳞,赶忙抱着季软肩膀求救:“皇嫂救我!我才不去什么西北!我终生不嫁,要看着你们成婚,生子,等将?来生了娃娃叫我小姑……”
季软看着这对兄妹打嘴仗,已经预感到将来进宫不会无聊。她适时当了和事佬,说:“好了好了!别吵了!”
陆骁辞从李公公手里接过圣旨,凑近低声问她:“考虑好了?嫁还是不嫁?”
季软抬眼看他,发现这人和自己一样,眉梢眼角都是藏不住的笑意。陆骁辞从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少?年经历,身份地位导致他必须收敛自己,让人猜不透看不穿。
此刻,季软欣喜的发现,原来这人和自己一样,对即将到来的这件事都满怀憧憬,喜悦到克制不住,喜悦到恨不得立马昭告天下:这个人的过去,现在,余生,都是她的。
她一个人的!
陆骁辞是季软的,而她,亦是属于陆骁辞的。
季软敛了眸子,因为紧张期待,手指若有若无戳着陆骁辞胳膊:“不嫁你——还能嫁谁?赶快让李公公宣读圣旨吧,殿下——我等不及了。”
记不清今日嘴角已经是第几次扬起。昨夜亲眼看着陛下?拟好圣旨,措辞都是陆骁辞一再改过的。他自诩文采斐然,哪次写文批阅奏折不是下笔有如神助,出口成章。可是到了手里的这封圣旨,他却反复斟酌用词,反复检查有无纰漏。
这副鬼迷心窍的模样昨夜将?孝诚皇帝搞得头大。圣旨拟好都有翰林院编修检查,一帮大学士还能写错字不成?
圣旨好不容易写好,到了盖玉玺的时候,陆骁辞又找事了。他站在一旁盯着陛下?,光盖玉玺的位置就指点了好几次,什么偏左一点盖在这里显得不够重视季软,再往右一点这里看上去不美观。来来回回几次,孝诚皇帝耐心尽失,他不明白一封圣旨而已儿子怎么那么多事!
最后,孝诚皇帝索性摔了袖子将?玉玺塞到陆骁辞手中:“你来!你自己来!”
因为太过珍重,才特别害怕出错吧。
季软和陆骁辞相视,两个人笑成了傻子。好在李公公承乐还有点理智,承乐公主冲李公公招手,说:“麻烦公公宣读圣旨。”
李公公领命,正要从太子殿下手中接过圣旨,却见陆骁辞手一扬阻止了他的动作。陆骁辞眉眼英气逼人,说:“孤自己宣读,太子妃站着领旨就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黄州都尉季兮卓、徐舒颜之女季软宛丘淑媛,才貌双冠颇有贤妃之相,与太子楚栖甚为相配。特将季软许配给楚栖为太子妃,白头相守,岁岁年年……”
“接旨吧,太子妃——”
季软双手接过,才发现眼眶有些湿。陆骁辞拇指轻轻揩掉她眼角的泪,柔声说:“哭什么?”
李公公适时活跃气氛:“殿下有所不知,姑娘出嫁都这样。据说啊,哭的越凶,婚后夫妻越恩爱。”
什么狗屁歪理?
陆骁辞不赞同道:“我才不会让你哭,况且还没到出嫁呢,今日只是圣旨赐婚和下?聘。”
说起出嫁,季软才想起来,问:“出嫁的日子定在哪天?”
“后天!”
季软大惊:“会不会太匆忙?你刚回来,腹部的伤怎么样?要不还是等等,等你养好伤,朝贡之事告一段落……”
陆骁辞摇头:“不,我一天也不想让你等了。”
作者有话要说:皇帝:你在教朕做事?
李公公:抢我饭碗?
承乐公主:皇兄666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