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四个字,罗毕是瞧着顾江年的面色一字一句说的。
颇有一种老板若是不快,他好提前跑的意思。
果不其然,正准备脱下外套的男人手中动作一顿,回眸望向罗毕,似是在没听清,拧眉问了句:“还挺什么?”
罗毕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望着顾江年,重复道:“悠闲。”
客厅内,兰英候在一旁,日落的光晕照在游泳池里反射出粼粼波光落在天花板上,两只小猫在一旁玩着毛线球,而顾江年阴沉的目光直视罗毕许久。
久到罗毕都以为这人不言语了。
刹那间,一件黑色西装朝他劈头盖脸扔下来,罩在他的脸面上。
等慌忙扯下时,瞧见的,是男人压着怒火跨大步朝配楼而去的背影。
配楼里,被关着的姜慕晚确实是挺悠闲,悠闲的坐在房间窗边的椅子上,手握着一本德文书,在细细的翻着,想来这两日的不出门给她造就了良好的阅读环境,手中一本书看了四分之三,眼看着就要翻完了。
顾江年见此,活生生给气笑了,突兀的冷嗤声在身后响起,姜慕晚侧眸瞧了眼,见是顾江年,又悠悠然然的将目光移至书目上。
“你还挺悠闲。”
“既来之则安之,”瞧瞧,她心态多好?被人关在这小破屋里还能搞个即来则安之出来。
顾江年站在门边冷涔涔的瞧着她,随即,这人悠悠闲闲的靠在门边倚着门框望着坐在凉椅上的女人。
“姜副总怕是巴不得我能多关你些时日,让外面的****刮的越猛烈越好,”男人温温的话语不咸不淡的在身后响起,姜慕晚拎着书页的指尖微微晃了晃。
未曾言语,只听他再道:“警察之所以尚未查到你上了我的车,想必这中间少不了姜老爷子的功劳,而即便是警察觉得这事儿与我有关系,也会在排除一切之后才会上我这顾公馆来,姜副总躲在我这顾公馆里避风头,也难怪这般悠闲?”
“但只怕-------姜副总悠闲不了几时了。”
这话,说的有讲究。
若是顾江年说悠闲不了几日,她尚且还能多想一想。
可他说的是悠闲不了几时,就证明这男人可能会在数小时之内将她送出去,然后、为杨浒洗脱罪名。
让她的精心算计功亏一篑。
即便到头来不能让杨浒功亏一篑,她也要让他声名狼藉。
可若今日,顾江年将她送出去,无形之中就相当于狂风刮了数日大家都在期盼着下雨的时候,突然转晴了。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片刻,姜慕晚抿了抿薄唇,伸手将书页的边角折起来,将手中书籍缓缓的搁置窗台上,而后起身,望着顾江年。
这世间有那么一种女人,不管她身处何种艰难环境中,不管她的衣着如何凌乱与肮脏,她挺直背脊站在你跟前时,你看见的是她高雅且不卑不亢的灵魂,而不是那凌乱与不修边幅的外表。
顾江年瞧着她及其细心得将手中书页折进去,视线从她的一举一动在到她起身,都未曾挪开半分。
“顾董想要什么?”姜慕晚这话,问的及其平静,好似在问你今日天气如何这般。
想要什么?
顾江年已经很久没听到别人这么问自己了。
处在他现如今的这个位置上,难得有人在问一个身家万贯财富不计其数的人要什么。
是以,听到这句话的顾江年默了许久,望着姜慕晚的目光带着些许打量。
似是在回味年少时的过往又好似是在细细琢磨这句话。
许久之后他问:“姜副总能给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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