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个不能说的性子,往日来看着冷漠,但斟酌斟酌,也能言语两句。
于是、她规劝道:“今儿端午节,先生往年这个时候都是在梦溪园过的,今日难得在家,若是哪里惹您了,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见慕晚不言语,兰英再道:“我瞧先生也是有柔情的一面的,往日里高兴了恨不得把心窝子都掏给您,撒娇服软都是女孩子特有的武器,万事吵架不能解决的,指不定您撒个娇就解决了呢?”
慕晚依旧端着手歪在沙发上,狠狠的叹了口气。
面上的表情不再冷厉,反倒是放松了几分。
兰英知晓,这话,她是听进去了。
趁热打铁起身,去了阳台,望着顾江年的背影道:“先生,太太的手肿的很厉害。”
兰英话语尚未落地,顾江年伸手将手中还剩下半截的香烟摁在了花盆里,转身进了屋子。
见姜慕晚歪在沙发上,视线落在她肿起的手背上,抿了抿唇,面色不大好。
“问问方铭到哪儿了?”
而此时,姜慕晚在如何想?
她刚颠覆了姜家,难道要在一鼓作气跟顾江年搞在一起?轰动全市?
有些事情,接二连三是好事,而有些、却不见得了。
就单单是他c市首富的身份,都得让她仔细的斟酌一番。
她费尽心思杀出来的一条血路万一最后被人归功与顾江年,她是该高兴有人替自己背了黑锅还是该生气自己的劳动成果被人截胡了?
而姜慕晚的态度表明了,无论是哪一种,她都不愿意。
既不愿意有人替自己背黑锅,更不愿意有人窃取自己的劳动成果,她想在这二者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而显然她想要的平衡点,顾江年并不准备成全他。
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伤的这个人不是姜慕晚,就是顾江年。
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的话,那么姜慕晚希望这个人不是自己。
谁先爱上谁就输了,姜慕晚赢得几率显然比顾江年大。
而她此时也准备好了要做最终的赢家。
兰英说撒娇和服软是女孩子特有的武器,那么这特有的武器当中再加上一点;眼泪。
姜慕晚窝在沙发上,悄无声息的、默默的掉起了眼泪,哗哗的淌下来,那叫一个惹人心疼啊!
而顾江年呢?
怕的就是她掉眼泪,往日在床上磋磨的她不行了,也是这般,彼时,即便是兴致再高,肿胀的浑身难受,他也会忍一忍,顺着她。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句话,素来不假。
姜慕晚也算是摸透了顾江年的性子。
“哭什么?”原本冷厉的嗓子柔了半分。
“疼,”她糯糯开腔,话语哽咽。
闹到如此地步,眼看着胜利在即,顾江年自然是不愿认输的。
是以姜慕晚的这句疼出来,他步伐未动。
站在沙发边沿冷冷的望着她,有那么几分狠心不理她的意思。
而姜慕晚呢?
招数都使出来了,若是输了,岂非白瞎?
见人不动,原本是默默掉眼泪的人哭出了声。
哽咽声,与抽搐声渐起。
二人暗自较劲,谁都想赢。
若是以往,顾江年定然会往后退一步,可今日他对这件事情异常执着,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
依旧是站在沙发边冷冷的看着哭的抽搐的姜慕晚。
任由她哭的凄惨,也不向前半步。
“医生在路上了,”姜慕晚哭了良久,就换来了顾江年这么一句。
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的宽慰。
“先生,”兰英在身后看着着急,望着顾江年叹息着喊了一句。
顾江年落在身边的手狠狠的紧了紧,望着泪眼婆娑的姜慕晚一颗坚硬的心终究是软了软,他到底是往后退了一步:“可以不对外公开,你跟我回梦溪园。”
这是顾江年的退让,也是给姜慕晚的选择。
显然是上次余瑟来,见着姜慕晚翻阳台给他吓着了。
若是姜慕晚在翻阳台的过程中有任何意外,他都不敢想。
现如今他如此强势的逼着姜慕晚往前走,无非就是想永绝后患。
将这个可能发生的意外给扼杀在摇篮里。
兰英从这话中,听出了些许门道。
原来,不是自家先生不带太太见夫人,而是太太不愿意。
此时,问题的兴致变了。
听到这句话的姜慕晚,哽咽声戛然止住。
圆溜溜的眸子含着泪水望着顾江年、眼眸中稍微带着一些惊恐,她兴许是没想到顾江年会往后退这么一步。
且这一步,还退的这么恰到好处。
给了她无法拒绝的机会。
顾江年此时的面色,如同五月春雷乍起的阴雨天,阴沉的可怕,她望着人,淡淡开口:“如果以后离婚了呢?”
顾江年刚刚强迫自己压下去的怒火此时又乍然而起,浑身的阴沉之气急速从四周散开,让兰英都觉得浑身有了几分寒凉。
她仍旧想着婚期两年这个事,显然也是想紧抓着不放。
顾江年这日,可谓是气的心肝脾肺肾都挤乎了。
望着姜慕晚,浑身的戾气止不住的流淌。
若论诛心好手,顾江年觉得,除了姜慕晚、大抵也没别人了。
二人气氛明显不对,兰英这个局外人都觉得冷汗涔涔。
姜慕晚的那句话,无疑是导火索。
引爆了顾江年隐忍了多日的怒火。
顾江年在边缘挣扎了数日,直至今日,姜慕晚成全了他,给了他点燃怒火的机会。
一句以后离婚了呢?
如同千万把利刃往顾江年心头砸下来。
隐忍的眸子瞬间被怒火铺满。
一场怒火即将喷张。
满身隐忍也蓄势待发。
“先生、方医生来了。”
兰英见眼前情形不对,心想着,时间或许差不多了,想将眼前紧绷的气氛打破。
却不想,甩给她的是顾江年含着怒火的四个字:“让他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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