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鸭舌帽的男人望着躺在地上的姜慕晚,静默良久之后,无波无澜开口:“我知道你醒了。”
男人嗓音沙哑,与这个年纪并不符,更甚是像是被什么东西破坏了嗓子似的。
破碎的嗓音有几分刺耳。
慕晚不敢动,怕这人再使用激将法。
数秒过去,一盆冰凉的水从头淋下来,慕晚瞬间清醒,睁开眼帘望着拿着盆站在跟前的男人,后者面无表情站在她跟前,冷冷笑道:“是不是觉得我跟顾江年很像?”
容貌像,可气质却天差地别。
慕晚躺在地上望着站在眼前的男人。
没有吱声。
她隐隐猜得出那么一分半点,眼前人定然是跟顾江年有着血缘关系,不是余瑟便是顾源。
而余瑟的可能性;不大。
男人伸手,哐当一声将手中的盆丢在地上,动作僵硬缓缓蹲下身子,伸手拉着姜慕晚的手将她往屋子里的墙角拖去。
砰的一声,扔在墙根,让她靠着墙根而坐。
从他行走的步伐看来,慕晚知晓,这人、腿脚不便。
“他一定没跟你讲过我的存在,”这是一句陈述句,男人拉了把椅子坐在姜慕晚跟前。
居高临下望着他,带着几分审视。
“你很漂亮,但可惜了,”前面半句,算是夸奖,后半句,是轻叹。
随着那声可惜了出来,男人摇了摇头。
“如果不是顾江年,你可以长命百岁。”
慕晚望着他,仍旧没说话,只听人再道:“我了解过你,华众新上任董事长,你的人生很出彩,有着跟顾江年一样的成长轨迹,你们俩是同一种人。”
他在顾公馆的山林里躲躲藏藏呆了三个月,窥探这对夫妻的生活,从外界的报纸中知道了姜慕晚的英雄事迹。
“你想要什么?钱?还是我的命?”
姜慕晚望着人小心翼翼开口。
男人闻言,大笑出声:“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
“知道我就不会问了,”她望着人淡定道。
这人跟顾江年,有着深仇大恨,且铁定是恨不得弄死他的那种。
从他的嗓音以及不便的腿脚来看,他跟顾江年之间的角逐绝不仅仅是今日。
“我要顾江年的命,也要让他知道什么叫锥心之痛。”
要让顾江年知道什么叫切肤之痛,这个男人将他关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摧残数年,他待在那里,没有天日,终年不见阳光,每日每日被他的摧残与折磨。
让他活的人不人,鬼不鬼。
如今出来,好好活着?不重要了。
他的心智与身体早在顾江年的磋磨中早已逐日下降,能活多久都是问题,他本就是亡命之徒,生与死于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在死前,也要拉着顾江年垫背。
“那我只能告诉你,你的计划只怕是要落空了。”
姜慕晚望着人,话语平静,即便此时被绑着,也即将可能命悬一线,她仍旧淡定:“我跟顾江年是利益婚姻,如果他知道你的想法,我向你保证,他不会来。”
“利益婚姻?”男人冷笑了声。
慕晚再道:“是的、华众跟君华的利益,你了解过我,应该知道,我们两的婚姻,只有两家公司的高层知道,对外,我与顾江年仍旧是单身,如果你今日是以要他命的前提绑架我的,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正中他下怀,一旦我死了,他有两条选择,一、对外公开我们的夫妻关系,并对我的去世表示惋惜,从而顺理成章的以夫妻关系收购华众股票,二、他不发表任何言论,就当没结过这场婚。”
“闭嘴,”男人猛地起身,恶狠狠的望着坐在地上的姜慕晚,就跟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
他此举,让慕晚知道。自己的这番话戳到了他多的脊梁骨。
“我谋划数月,岂是你三言两语就可以挑拨的?”
一个正常人谋划这些或许并不费力,可顾江年这些年早已将他弄成了半个残疾人。
他走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本想蛰伏更久,等待时机更加成熟,不成想顾江年发现他跑了,将他逼得无路可走,只能提前出手。
慕晚适时闭嘴,望着人不再多说一句。
一个在豪门里长大的人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就她所言的这些话,即便不过多渲染,他也能知晓、
点到即止,也是一种谈判技巧。
“你不爱他?”
“不爱。”
“那他爱你吗?”
“也不爱。”
“你放屁,我数次看到你们在顾公馆浓情蜜意,”男人咆哮声响起,显然是不信姜慕晚的话。
“商业手段而已,”她仍旧话语极淡。
哐当,男人抬脚踹翻了身边的椅子,恶狠狠的望着姜慕晚,而后伸手,巴掌狠狠的呼在她的脸上,一下一下,扇的姜慕晚毫无还手之力,他怒吼着,咆哮着:“即便顾江年不会来救你,我也不会让你活着回去。”
“你知不知道那个男人有多心狠手辣,他对外宣称我们离开了顾家,甚至给他亲生父亲买了墓地立了墓碑,但我们却被他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数年之久,不见天日不知时间,每日都有精神病院的医生拿着针筒来给我们注射不明物体,摧残我们的心智让我们陷入癫狂,不到二十平的地下室里,我们在那里面苦苦挣扎了数年。”
姜慕晚隐隐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情绪极其不稳,像极了一个有精神病的模样。
他的怒吼声让那破碎的嗓音听起来更加刺耳了一分。
慕晚耳边的嗡嗡声持续不断,听着男人刺耳的咆哮声,余光看了人一眼,失控的男人一个巴掌落下来,拍在她的脑袋上:“我们在他手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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