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江年早年间不是没进过局子,更甚算得上是常客,可如同今日这般,还是头一次,因打架斗殴蓄意伤害进局子。
且还是在明知要被人算计为难的情况下。
男人一身正装推开车门下车,围在派出所门口的长枪短炮直面怼来。
记者们急切且又疯狂胆大的话语更是接踵而至。
【顾董、请问你为何会在蔡家订婚宴上对人大打出手?】
【顾董,外界传闻你冲冠一怒为红颜,是不是真的?】
【顾董,请问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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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公馆警卫拨开层层人群,而顾江年站在一众记者跟前,视线缓缓的扫了一圈,冷冷淡淡,毫无情绪。
这个男人就是这么强大,即便此时四面楚歌险象环生,亦能立于人群之中傲视群雄、俾睨众生。
以他的身份地位,警局、他本可不来。
可此时,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种英勇就义的做法无非是为了姜慕晚。
为了躺在病床上的姜慕晚不被伤害,为了外界舆论不往姜慕晚身上去。
对这段婚姻也好,还是姜慕晚这个人也罢,都是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坚定。
他的担当与责任,在极大时候用一种独特的魅力吸引着在名利场长大的姜慕晚。
她见多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猛然间被个男人用他的责任包裹着,这种冲击感,难以言喻。
这世间,对于女子,是残忍的。
要求你出三从四德亦要要求你仁义道德,说到底,这是一种上不了台面的恶习。
顾江年不愿在此时此刻曝光与姜慕晚的婚姻关系无非是不想姜慕晚受世人的抹黑与流言蜚语的中伤。
一个女孩子,在游轮上中了媚.药,仅是这一点,便足以让那些媒体大放厥词用肮脏污秽的话抹黑她的前半生。
这种残忍的事情,他不允许发生在自己妻子身上,也绝不会让自己妻子受到这种伤害。
他要给他的姑娘最好的、最美好的一起。
而不是任由那群无脑的残废伤害。
“顾董。”
顾江年踏步进警局,局长迈步应了出来,望着他,这声顾董喊得有些心颤。
伍正楷受恩于顾江年,这个男人曾在他捉襟见肘急需花钱时,向他伸出了援手。
这是恩情。
顾江年望着伍正楷,点了点头:“伍局。”
“我————,”伍正楷望着顾江年有些欲言又止。
“上头让你怎么来就怎么来,”顾江年今日似是及其通情达理。
伍正楷不说,顾江年也知晓,上面有人施压,他也是没办法。
且这关系到他的仕途。、
这日上午,顾江年进了警局,外界狂风暴雨倾倒性而来。
震惊了一众昨夜在游轮的宾客。
而最为震惊的是蔡家人。
一届富豪进局子不是没发生过,可即便是发生那也是为了商界利益,而不是儿女私情。
今日、明显不一般。
最为震惊的是那梦溪园的豪门阔太。
有人问:“那男人蓄意谋杀在先,顾董也不过是替自己妻子出气,为何要进局子?”
有人道:“我也很难理解,如此情况,只要澄清与姜董的夫妻关系,再随便拉出游轮上的任意一宾客做证不就解决了吗?何苦顾董还去局子里走一遭?”
有人漫不经心接道:“顾董与姜董的婚姻没有公布出来就证明另有隐情。”
且这隐情是什么,是他们所不知道的。
也无从知晓。
他们该庆幸的是没有将这二人隐婚的消息散布出去,不然、以顾董如此姿态,弄死他们是定然。
“姜太太,你不知道顾董跟姜董结婚的事情?”有人将目光落在一旁出神的杨珊身上。
后者猛然回神,摇了摇头。
不用其他言语,众人也都懂,有人见此附和道:“也对、我们都是后妈。”
杨珊笑了笑,满面尴尬。
她仍旧在极度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一个姜慕晚她都觉得难以对付了,在来一个顾江年,姜家还有何出头之日?
华众哪里还有姜临的份儿?
她怎也么想到,姜慕晚会跟顾江年在一起,会远离首都在c市找一个商人为夫。
以宋家的门庭与威望,站在天子脚下随便勾勾手,都有大把大把的世家自读前赴后继而来,可她偏偏,却选择了顾江年。
金钱在权利跟前不值一提,而姜慕晚在明知这个道理的情况下做出了于宋蓉的同一种选择。
她在走自己母亲走过的路,在赌,在博弈。
赌的是这个年轻富商的心。
也在这场婚姻中尽情博弈。
科研世家配了个心狠手辣的富商,说出去,谁信?
“姜董这算不算下嫁?我可听人说,首都宋家百年科研世家,威望至今无人能敌。”
“且常听人说宋家二女靠天吃饭,姜董在c市嫁了个商人,得伤了多少首都豪门世家的心呐!”
“顾董青年才俊一表人才,也不差。”有人为顾江年打抱不平。
“顾董只是不差而已,宋家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权利会更迭,金钱会消失,唯有知识才能永存,顾董——————,”那人说着,摇了摇头:“配不上宋家女。”
“首富有多少?高官有多少,你在看看百年科研世家有多少。”
众人深知,顾江年配不上姜慕晚,而姜慕晚是下嫁。
重走了她母亲的道路。
而这些话碍于杨珊在场,她们没有言语出来。
大抵是怕伤着人家的心。
旁人看待别人的婚姻,总喜欢细细的讲究与权衡一番。
当事人看的、却与她们有所不同。
另一边,季家。
清晨起来,姜慕晚跟顾江年的消息透过梦溪园几位富商的嘴传过来时,那种震惊,难言。
有失落、有震惊、有诧异,亦有不可置信。
震惊是因为姜慕晚会选择顾江年,失落是因为姜慕晚已为人妻。
种种情绪,轮番上演。
让他情绪处在边缘疯狂摇摆。
后院草坪上,季言庭在短短的一小时内,抽了半盒烟。
一根接一根,不停歇。
郭颖站在客厅望着季言庭的背脊,淡淡的叹了口气。
无限哀愁。
这日中午,姜慕晚从昏睡中醒来,环顾四周,未曾见到顾江年的身影。
兰英见此,在姜慕晚询问之前就开口告知了。
她极其不舒服的嗯了声,低烧使她浑浑噩噩,处在半梦半醒之间。
兰英端着清粥过来时,怎么也喂不进去,劝也没用,对于一个烧的迷迷糊糊的人,好言相劝显然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余瑟见此,也加入了队伍。
但显然,效果甚微。
姜慕晚极其不舒服的哼唧着,百般规劝,均是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