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先生呢?”余瑟无奈之中问兰英道。
后者心头一咯噔,按照顾江年的吩咐开口:“先生去公司了。”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闲情去公司,”余瑟这话,也算是无意之举,她自然是知晓事情的严重性,毕竟余江的那番话说的已经很清楚了。
但此时,她还是更偏向姜慕晚。
以至于选择性的忽略了顾江年的处境。
“打电话让他来,”余瑟下了最后通牒。
兰英听这话,明摆着是有些为难的,且这为难还不好当着姜慕晚的面说。
于是、她起身出去,拿出手机给徐放去了通电话。
兰英询问顾江年能否抽空来趟医院时,徐放的面色很沉重,拿着手机离开了如战场般的会议室,道:“先生进局子了,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兰英愕然,惊吓住了。
只听徐放又问:“是太太的意思?”
数分钟前,君华会议室就顾江年被请进局子里一事展开了极大的争吵,有人支持顾江年,必定有人反对他的随心所欲,至公司利益于不顾。
两方人吵到极限时险些动了手。
众人都知晓,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件事情最好的解决办法是姜董出面澄清,如此、才能力挽狂澜,达到最佳。
徐放这一问,是存了私心的。
私心里希望姜慕晚不是如他和余江想的那般自私,在宋家跟顾江年之间能选择顾江年一次,毕竟--------这个商业霸主为了护住他甘愿顶着舆论进了局子。
徐放对姜慕晚仍旧有所幻想。
尽管他心中清楚,这幻想,不一定能成功。
可他还是有着不该有的期望。
“是夫人的意思,”兰英这句话将徐放拉回了现实。
站在走廊的人抬手抹了把脸,叹了口气,道了句知道了,收了电话。
兰英再度进去时,面色稍有些沉,望着余瑟摇了摇头。
而后者、必然是知晓什么了。
抿唇不言,没有追问。
这日,姜慕晚在浑浑噩噩中挂着营养针度过了一天,直至夜间,白日里才好一些的高烧又复发了起来。
余瑟跟兰英二人近乎彻夜未眠,守了人一整夜。
而顾江年在警局,更甚。
晚间,警局灯火通明,临近十点,有一身影迈向警局,伍正楷见来人,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迎上去:“书记。”
梅建新点了点头:“顾董呢?”
“顾董在里面,”伍正楷一边说着一边引人过去,站在审讯室门口将门推开。
顾江年自然是听到了身后的开门声可这人并未回头。
挺拔的背脊靠在椅背上,那孤傲的姿态给人一种即便是虎落平阳亦有一股子君临天下之感。
梅建新站在门口望着他的背影默了数秒,而后眼神示意伍正楷,后者识相的点了点头,撤了审讯室里的人。
知晓这二人有要事商谈,一个商业霸主一个政界高官这二人坐在一起,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平平常常简简单单的会谈,更何况在如此紧要关头。
不得不说,伍正楷能混到如今这个位置有一半来源于他的识眼色。
“委屈江年了,”梅建新拉开对面的椅子做下去,一主一客,位置看着有那么几分尴尬。
但到底都是混迹高位的人,有着那么几分看破不说破的心思。
“常事!”他道。
没有寒暄也没有客气,现如今,他要是说什么不委屈之类的话脑子无疑是被门挤了。
说句常事,不过是想让梅建新知道,他能坐在这里有一半是他的功劳。
毕竟那些老家伙,是因高位而来。
梅建新含笑点了点头:“你如何想?”
他隐隐知道顾江年会进局子的原因,但这人不开口,他不好说破。
“就这样很好,”顾江年开口,话里话外带着几分防备,他当然知道人不为己天天诛地灭,他跟梅建新说白了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如果有人迫切的希望他能从警局出去,除了君华那群人,自然就是梅建新了。
这其中的利益关系弯弯绕绕,牵扯了太多。
不言自明。
梅建新望着顾江年,交叠在桌子底下的指尖缓缓的磨搓着,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浅笑,望向顾江年又道:“依你。”
梅建新这些年能坐稳这个位置,有顾江年不少的功劳。
一个资本家大把大把的钱砸下去,且专砸那些政府指出来的地儿,去改善民生做慈善,拆旧建新,这种种、可不全是为自己。
这夜、梅建新来了又去,离去时,说了这样一番话:首都宋家门庭赫奕,非一般人所能攀,你做好心理准备。”
这是一句告知,且还带着那么几分警告之意。
屋外,秘书见人这么快就出来了,愕然了一阵,不解问道:“顾董答应了?”
“没提。”
他们来时抱有跟君华一众老总一样的想法,希望姜慕晚能站出来澄清,从而将事情简单化,可站在审讯室门口,梅建新望着顾江年的背影时,陷入了沉思。
顾江年其人,年少、但不轻狂,远见、谋略、手段,样样都不差。
这样一个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男人,怎会没可能入宋家的眼?
倘若宋家人接纳了这个c市的商人呢?
梅建新不提,无疑是抱着顾江年能被宋家人所接纳的意思,届时————。
“为什么?”秘书奇怪。
“以后你就知道了,”梅建新未曾直面回应。
一石激起千层浪,c市现在可谓是多方躁动。
姜临在得知这个消息时,整个人都震惊了。
老爷子的那句谁都可以,顾家江年不行仍旧在其脑海中盘绕,挥之不去。
他原以为,姜慕晚会听宋家人的安排,现在想来,不见然。
这夜、顾江年在警局度过了一晚。
耿耿不寐,如有隐忧。
近乎睁眼坐到天亮。
顾江年在警局呆了足足三日,外界的狂风暴雨全都砸在了这个男人身上,而姜慕晚连避雨的屋檐都没有打湿。
付婧这几日来看姜慕晚时,有埋怨过顾江年,但这埋怨,并未停留太长时间,只因、她知晓。
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做到如今这般。
直至第三日,因肺部感染而起的低烧才止住,而余瑟跟兰英连跟着吃不好睡不好几日之后才有了些许安心、、
足足三日,顾江年没有出现。
只有起初兰英的那通电话过去,余瑟在无过多言语询问,
她深知,不管顾江年去做了什么,以他的秉性,母亲而爱人都在这里,他迟早有天会回来。
这是信任。
这日下午,姜慕晚醒来,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出了许久的神,直至坐在沙发上打瞌睡的余瑟从激灵中醒来。
“蛮蛮醒了?还难不难受?”这几日,余瑟被姜慕晚那一句句的难受喊得出了幻觉。
见人醒来,第一句便是这般询问。
躺在床上的人摇了摇头,目光扫了眼屋子,未见顾江年,私有那么几分依赖性开口问道:“他呢?”
这声他呢!
指的是谁,不用多言。
“韫章去公司了,”余瑟低低开口,带着那么几分轻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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