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车流如织,罗毕一路驱车不紧不慢的跟在梅琼车后,期间两次变道插队,将梅琼甩在身后。
后者知晓吗?
知晓。
但也仅是知晓而已,毕竟、她去总统府跟姜慕晚回宋家是同一条路。
这条路上万千人马,她还能立个牌子不让她宋蛮蛮通行来着?
医院内,姜慕晚与顾江年走后,她与贺希孟二人立在一处,皆是无言,更甚的是,她询问贺希孟刚刚那句模棱两可的话是什么意思。后者并未给出回应。
宋家女高傲,梅家女就低贱了?
他贺希孟打的可是两家人的脸。
她心中愤恨,从而才有了停车场那一幕。
在贺希孟身上受的气终究是没忍住撒到了姜慕晚身上,尽管她知晓此举极其有失颜面。
上层圈子玩弄权术的人像个市井泼妇似的去牵连无辜人?
有伤大体。
再者,这场三角关系,牵连的不是三个人,而是三个家族。
正手握方向盘,搁在副驾驶上的手机响起,梅琼伸手去拿手机,一个没注意,砰————————的一声,撞在了前车上。
砰————
砰——————
砰——————
..........
数辆车在首都最繁华的主干道上追尾。
首都的地域划分,颇为明确,南权政,北商业,而此时、她们就在这条繁华的商业街上完成了一次颇为壮大的交通事故,街道两旁,是高耸入云的顶级商场,作坐拥全球奢侈品牌,自也少不了各豪门贵妇们的青睐。
如此地段,寸土寸金,来往之人即便不是权贵也是名流。
这一撞,只怕是得出名。
“为何选在这里?”车内,顾江年问。
“悄摸摸的撞有什么意思?不消半日,贺希孟现女友开车追尾前女友的新闻就会在上层圈子广泛流传开来,要报仇,就得闹大点,”姜慕晚冷呵了声,悠悠说着。
她对贺希孟的择木而息并未有何意见,无非是两个成年人走着走着发现道不同,半路握手作别罢了。
即便是分手了,也尚未沦落到要做敌人的地步。
更甚是,贺希孟的人品不算差。
而自己也确实是受过他的庇护,在那段感情中,自己是受益者。
但梅琼,太过猖狂。
不得不收拾。
她倒是要看看,此事发生之后会是谁登门。
慕晚伸手拿起身旁的矿泉水。拧了拧没拧开,顺手递给顾江年,后者接过,拧开瓶盖递给她,且还叮嘱:“凉的,少喝两口。”
慕晚“恩”了声,喝了流口水,润了润嗓子,将手中的水瓶递了回去,及其高傲开口:“你坐着,我去收拾她。”
“在首都,老娘还从未输过。。”
c市、不是自己的主场,姜慕晚有力也发不出来,而此时,归了首都,哪儿会让别人在自己的头上作威作福?
黑色的林肯车门被推开,姜慕晚下车时,后头追尾的车主均已下来查看自己的车况。
而姜慕晚也像模像样的下车查看了一番自己的车屁股。
梅琼坐在车内,本是不想下车直接等交警来的,可此时、似乎不得不下。
姜慕晚此举实在是高明,她似乎很已经听到了那些豪门阔们是如何编排自己跟姜慕晚的这场交通事故的。
更甚是看到了梅家人控诉与指责的嘴脸。
梅琼望着人,伸手掏出手机给贺希孟去了同通电话,告知那侧自己在路上发生了交通事故,后者沉默了片刻,“恩”了声。道了句稍等便收了电话。
梅琼推门下车,姜慕晚见到人,似是很惊讶的惊呼了一声:“原来是梅小姐。”
“宋小姐,”梅琼挂着得体笑容喊了声。
慕晚看了眼车屁股,而后,目光有缓缓的移到梅琼脸面上,似笑非笑询问:“梅小姐赶时间?”
这声询问将过错都推给了梅琼,一个能坐上翻译官位置的女人,不傻。
听出了姜慕晚的话里话,没有接,反倒是以同样的姿态甩了句话出去:“姜小姐的司机开车技术不错。”
慕晚落在身旁的手缓缓的落在了黑色林肯的车屁股上,似笑非笑颔首:“是不错,毕竟跟贺先生是一个专业领域出来的人。”
本是两个人的战争,姜慕晚开口就将贺希孟拉了下来。
而姜慕晚这句轻飘飘且带着几分挑衅之意的是不错让梅琼眉头微微皱了皱。
她竟然有些哑口无言。
四车连撞,算是比较大型交通事故了,好在此时已经过了上班高峰期。
“会不会开车?”身后,男人的咆哮声猛的传来,让吵杂的人群安静了那么几分,连带着坐在车里的顾江年都听见了。
坐在车里的男人微微侧身望向身后,只见一男人从车尾缓缓的往姜慕晚与梅琼这边而来,且边走边骂:“这么宽的路你怎么开车的?技术不行就别出来祸祸人,人你家离你百八十米你都能一头撞上去——————。”
气氛的怒骂声戛然而止,那人的目光落在了姜慕晚身上,且看梅琼时,也有那么几分错愕。
姜慕晚将人的视线收尽眼底,落在车尾上的指尖不急不缓的点着,望着人的目光竟然莫名的带着那么几分慈悲。
来者何人?
邬家公子邬越川,想来还是有点刺激的,这邬家长女可是梅琼的顶头上司,且这二公子嘴皮子是个厉害的,想当年在子弟学院读书时,也是唯一一个能跟宋思知大战三百回合的人,是一张巧嘴死的也能说成活的,不成想,今儿撞上了,这戏闹的,可真是越来越有看头了。
梅琼见邬越川,脸都绿了半分。
反观姜慕晚,那吊儿郎当的姿态要多悠闲有多悠闲。
望着邬越川,且还及其礼貌的颔首点头:“邬公子。”
邬越川心跳一哽,望着姜慕晚有些发杵,年少不知宋家的段位,跟宋思知打了不少架,爹妈苦口婆心规劝偏就死不服气,直道自己出了社会,领悟到了社会无情的毒打和天子脚下众高门贵族的谨言慎行,他才不得不服服帖帖的感叹一句:感谢宋思知当年的不杀之恩。
这宋家二女的名讳,不是白来的。
一个年纪轻轻成了国家重点培养对象,另一个成了首都控股行业顶尖大佬。
论起家世,大家实则也差不离。
要钱有钱有权有权,但自己混来混去就是不如人家,说明什么?
除了背景的帮衬之外,宋家二女的个人能力也是一等一的牛。
邬越川听着姜慕晚这一生吊儿郎当的邬公子,心脏险些都给停了,收了这满身怒火,讪笑道:“原来是蛮姐,伤着了吗?”
姜慕晚眉眼间的笑意更甚了几分,望着人,幽幽道:“那到没有,这是赶时间?”
邬越川“嗐”了声:“不赶时间谁这个点儿出门啊?”
就她们这帮人四九城里的公子哥儿,哪个不是晚上两三点才睡的?
这才九点的光景,这么早出门,早饭不赶趟儿了,鬼也回家了,吃不上饭抓不了鬼的,要不是有事儿谁会这个点奔出门?
梅琼他认识,自家亲姐的下属。
宋蛮蛮他也认识,宋家二女。
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此时发生了这种事情,他站在中间,说不做选择,是假的。
而这中间颇为尴尬的点在于,一个是贺希孟的前女友,一个是现女友。
邬越川再一次觉得自己哔了狗了,自己这暴脾气真是不吃亏不长记性,好端端的嘴贱什么?
眼下好了!!!
姜慕晚看着眼前人,唇边笑意更深了几分:“那你怕是得等等了。”
“没事儿,那就等等,反正都堵上了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了,”邬越川打着哈哈。
而身旁,梅琼的脸色早已灰如锅灰。
一双凤眸都快滴出水儿来。
“宋小姐自己一个人?”梅琼这话轻飘飘的来时带着几分算计。
比起自己在路上追尾宋家蛮蛮的新闻,她更乐意将宋蛮蛮与身边那位顾先生的故事给推上高峰。
所以在这种时候,她才会问出这么一句话、
而姜慕晚又怎会看不出来这人在想什么,算计什么。
落在车屁股上的微微停住,歪头问道:“不然呢?”
邬越川夹在二人中间,看着二人打太极,心中哀嚎不断。
姜慕晚的这声不然之后,紧接着又来了一句:“要不让邬公子拉开车门替你看看?”
姜慕晚这话说的有深意,且这中间夹着的不是一星半点的算计。
明摆着是想将邬越川拖下水。
梅琼点了点头:“我不介意。”
邬越川站在一旁可谓是汗流浃背。
姜慕晚这一招可真是极狠的,拉他下水就罢,这是要让他做抉择啊!
手段是又高又狠。
他眼下若是看,就是得罪宋蛮蛮。
若是不看,便是得罪梅琼,虽说梅琼是自己亲姐的下属,可身后好歹是有个梅家,他也合该着掂量几分。
邬越川现在可谓是骑虎难下。
就差伸长脖子喊救命了。
“去看吧!”慕晚目光落在人身上,侧了侧下巴,示意她去。
本是个去与不去都得罪人的活儿,可眼下姜慕晚开口了,邬越川自是没有不动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