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抉择,在贺希孟的脑海中飞速盘绕。
而本是脚步轻快的梅琼见坐在车里的人不动,刻意将步伐放慢了些,紧捏着大衣的指尖也微微紧了紧,望着贺希孟的方向的目光有那么几分冰凉。
她当然知晓,贺希孟在权衡。
是给她长脸,还是给姜慕晚一个周全。
也知道他的纠结,意味着对姜慕晚还存有感情,倘若没有,他无须纠结。
这是一场交锋,一场只属于三人之间的交锋。
梅琼望着姜慕晚,目光平静。
带着审视。
而首都这个圈子里但凡是有点本事的人都知晓眼前这辆军用吉普代表了什么。
本是准备散场的人全都顿住了脚步,望着眼前的一步。
唯独姜慕晚。
唯独姜慕晚。
她觉得万分好笑。
她当然知晓这个场子里人人都在等着看他们三个人的好戏,可每每遇见这种时候,她就觉得万分好笑。
弄的她成什么了?
戏子?
她姜慕晚什么时候成了演戏的了?专供人观赏。
“宋总走吗?”身后,一道温沉的嗓音传来,姜慕晚回眸望了眼,见顾江年站在身后,眉眼弯了弯。
“司机没来,顾董捎一程?”姜慕晚声响不少,在场的人应该都听见了。
这等美事落在顾江年身上,众人说不惊羡是假的。
那些等着看好戏的人哪儿会知晓,当事人压根儿就不愿是演这场戏给他们看。
顾江年面色沉稳点了点头:“可行。”
言罢,恰好罗毕将车开过来停在门口,顾江年伸手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姿势让姜慕晚进去。
自她走后,这场戏也就没什么好看的了。
贺希孟望着眼前扬长而去的林肯,眸色暗了暗。
落在门把手上的指尖猛一用力,推开车门。
想着梅琼而去,而此时站在不远处的梅琼见此冷笑了一声。
不待贺希孟走近,直接跨步想着车的另一方而去。
贺希孟跟在身后,伸手拉开车门,梅琼顺势坐了上去。
将启动车子,女子冷漠的声响传来:“贺先生别太过分。”
双方本就是利益共同体而贺希孟今天做的这件事情无疑是在打对方的脸,梅琼即便是脾气再好也忍受不了这一点。
贺希孟今天不仅是在打她的脸,还是在损害彼此的利益。
“竟然双方都是为了利益,就该做出点样子,脸这个东西丢起来;可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
贺希孟手握方向盘,未言。
但也知晓梅琼这话语里的不满。
“梅小姐说我的时候,想想你自己,你前行的步伐猛然停在原地,难道不是为了作秀给大家看吗?你想利用我去打压别人这一点可不在我们的利益范围之内。”
行至交叉路口,贺希孟挑起转向灯。
“梅小姐应该知道,这不在我们的范围之内。”
梅琼侧眸望了眼平平静静开车的男人,错愕的视线落在男人的脸面上,片刻、冷呵了一声:“你对人恋恋不忘又怎样?姜慕晚对你可无半点情意在。”
大抵是心中愤恨之火难以消散,梅琼开始进行人身攻击了。
而贺希孟呢?
握着方向盘的指尖微微往下压了压。
驱车间隙,侧眸望了眼身旁人:“梅翻此时的嘴脸若是叫外人看了,会惊叹。”
“停车,”二人的交谈就此止住。
梅琼冷厉的声响响起。
浑身的怒火似是找不到出口似的道出横冲直撞,车内的暖气更是让她浑身燥热难耐。
更甚忍无可忍。
而贺希孟呢?
对梅琼并无耐心,打着转向灯将车子靠边停下,梅琼伸手正欲推门下车时,男人寡淡的嗓音响起:“你想清楚,后面若是有顺路的人瞧见了,别说我没提醒你。也别妄想把过错往我身上推。”
贺希孟一番冷冷淡淡的话让梅琼止住了手中动作。
“梅小姐似乎还没有找到我们之间的平衡点,我理解你爱惜自己的羽毛急切上位的心态,你似乎并不能理解我有那么一段过往,且还时不时的想将这段过往拿出来磋磨我两下,你们二人从小被人比到大,本就是你们二人的事情,梅小姐如果是想把我训练成你的枪,那你怕是要失望了。”
梅琼在贺希孟跟前算不上道行高深,充其量、也就是个聪明人。
首都人人都知晓的事情不见得贺希孟就不知晓。
贺希孟的这番话,言外之意是,我可以给你长脸,但如过你想将我训练成你的武器,不可能。
“你是不想成为我手中的武器,还是对姜慕晚念念不忘?”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梅小姐要的是爱,”贺希孟一句话就将梅琼怼回来了。
她们为了利益走在一起。这是双方都公认的事实。
而此时,梅琼的这副嘴脸险些让贺希孟有了误解。
这方,梅琼跟贺希孟之间关系冰冷。
另一方,姜慕晚跟顾江年同承一车,
归公寓。
且路上二人还聊了起来,对于梅琼这人,顾江年两次相见,不说绝对了解,但也能看出一二。
于是,他对梅琼做出这般评价:“难怪你说她不是c市的那些人,想来、是真的。”
梅琼今日未曾在宴会场与姜慕晚起争执,是个明智之举。
二来、贺希孟来时,她静站不动。
明摆了是想借刀杀姜慕晚。
如此段位的女人,在c市,还真没几个。
梅琼此人,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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