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江年慌张的推开卧室门,乍一入眼的是姜慕晚坐在床上抱着被子哭的撕心裂肺。
抽抽搭搭的哽咽的模样让顾江年心头一颤。
疾步前去将人搂进怀里,温言软语声在哭声中夹杂着响起:“蛮蛮、蛮蛮、不哭了不哭了。”
姜慕晚的哭声在见到顾江年时,略微的弱弱了些许下去。
可抽抽搭搭声依旧。
“好了好了,在哭把妈妈跟舅舅他们吵醒了,”男人宽厚的掌心一路从她的发丝至她的后背。
温言软语的轻哄生逐渐取代了哭声。
“你去哪儿了?”
“晚上没吃,在楼下弄吃的,”顾先生告知,而后,才琢磨过来姜慕晚的这句你去哪儿了是什么意思,低下头望着人温温开口问道:“找我?”
刚哭过的人,可怜兮兮的。
望着顾江年的目光看起来异常委屈。
哭声是停歇了,可哽咽声还在,她抽抽搭搭的睁着湿漉漉的眸子望着顾江年。
深夜,连续一整日的奔波本让人极度疲惫,且胃里正在唱着空城计,顾先生此时本该是不爽的。
且这种不爽从躯体一直到胃。
但姜慕晚这一哭,他所有的不舒适都烟消云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被需要的感觉从心底爬上来。
将那份不舒适变成了浓厚的喜悦。
男人侧眸,缓缓的蹭着她的面颊。
温意浓浓的模样与观澜别墅里的那两只小猫及其相像。
二人从最开始的吵吵闹闹,行至现如今的平淡安稳,这一路走来,他们付出了诸多的时间以及精力,也承受了他们这个年纪本不该承受的家族斗争与权力之争。
顾江年在最开始得到姜慕晚的时候,谋心谋爱谋所有。
原以为两年之约到期,等着他们的又是一场你追我赶的八点钟婚姻戏码。
可未曾想到。
他的妻子,给他的回馈,如此之大。
而姜慕晚呢?
从一开始她以为自己与顾江年的这场婚姻,不过只是一场契约精神,无论是生活中的你来我往,还是床底之间的耳鬓厮磨,都是这场契约关系中的调味剂。
可渐渐的,她突然发现、与顾江年之间的这场婚姻早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契约关系,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深爱某人。
还会在某人身上失心。
不管是国外的那些前男友、还是贺希孟都没有得到过姜慕晚的心、一丝一毫都没有,可唯独顾江年。
姜慕晚迷失在了他的担当,与责任中。
迷失在了他日常的呵护中。
更被他的担大任所折服。
与其说她爱的是顾江年的这张脸,倒不如说她爱的是顾江年这个男人的品质。
从未曾想过拥有。
到现如今的害怕失去。
姜慕晚的这个心理历程,无人能懂。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她丈夫的这个位置是别的男人来坐,无人能做到顾江年这般。
担起宋家的大任,步步为营引领宋家走出困境。
这首都世家里的那些公子哥儿,哪个遇到了问题不是跑的比猴子还快?
唯独顾江年与之不同。
也庆幸顾江年与之不同。
“恩、”她闷声回应,抽抽搭搭的。
“乖,”顾先生搂着她,及其温软的哄着她。
“怎么了?”老爷子听闻姜慕晚的哭喊声,也是被吓住了。
虽说大院里治安良好,但这位老先生的心跳还是微不可察的加快了。
一路缓慢的行走三楼、站在卧室门口看着相拥的小夫妻二人、极其关心问道。
“没事,没事,起床没注意摔了一下,”顾江年找了个借口,回应着老爷子的话。
“摔哪儿了?”
宋家人的教养无时无刻的不体现在生活的细节当中,就比如此时,明明是在自己晚辈的卧室门口,老爷子即便是担心姜慕晚,也只是站在门口,也未曾有进来的意思。
一如晚间睡觉之前,宋蓉送牛奶上来的时候。
“不痛,就觉得委屈,”姜慕晚哽咽着道。
这夫妻二人,一个撒谎,一个圆谎。
将善意的谎言五个字体会得淋漓尽致。
顾江年听这话,没忍住,低低笑出了声儿。
老爷子也是一愣。
姜慕晚这话,他是否能理解为,晚上起来摔了一跤,摔完没见到顾江年人,委屈的哭了?
“小孩子的性子,”老爷子嘀咕了她一声,转身往楼下去。
刚站到门口,就见老管家端着一碗手擀面出:“姑爷呢?”
“在楼上。”
“那我端上去,”老管家道。
“还有多的吗?蛮蛮也醒了,”嘀咕归嘀咕,心疼人还是要心疼一下的。
“有有有,”管家连连回应。
这夜半三更,闹了这么一出。
直至老爷子下楼,顾江年才松开人,迈步进卫生间、不一会儿出来手中多了一块热毛巾。
落在姜慕晚的脸面上给人擦去泪痕,轻声无奈道:“知道的人知道我是娶了个老婆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找了个闺女。”
说到此,这人兴许觉得不够,又加了一句:“还是个不听话的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