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只能这样了,祁夙凛命人拓下他的手掌大小,拿回刑部对比,竟是一模一样。太子爷也不意外,虽说是一样的,可他心里还是存有疑虑,便又将尸体送去尸检。
尸检的结果与凤千瑜的描述并无二异,他先?是用剑砍断了他的肩膀,在骨头上留下了剑痕,又一?刀斩下他的头颅,手法干净利落,伤口与他的“无畏”也相匹配,足以证明他所言非虚。
岚三憋着看完尸检,赶紧出去透了口气,“太子爷,看来靳无妄是真的死了。”
祁夙凛忽然冷笑了一?声,他拿着拓下的手掌,掌纹已经模糊不清,甚至隐隐可见上?面有刀痕,“如果死的人真的是靳无妄,那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划烂他的掌纹?”
岚三想象了一?下,“或许是在九千岁斩断他的剑之后,他徒手握剑,所以划烂了手掌。”
“右手握剑,左手却不握?”祁夙凛微微挑了下眉头,他抬手比划了一?下,“当你手中的剑断了,两手空空,垂死挣扎之时,会只用一只手来阻止吗?那另一只手又做什么?”
岚三也试着代入自己,他发现危机时刻,人本能的反应就是两只手握住利剑,不可能只用一只手,“爷,难道你是怀疑……”
“不是怀疑,是肯定。”祁夙凛冷下了面色,将手中的案卷扔在桌子上?,低声嘱咐道:“岚三,找个人将尸体上?剑痕刻宽一?些,再让刑部重新尸检,你在旁引导,我?要让佐魏亲自发现疑点,并且上?报到父皇面前……”
岚三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太子的意思,他故意将破绽做得大一些,引人发现更多的问题,在由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上报上去,就可以完整地将自己摘出去。
“属下这就去办。”
无罪释放的沈郁刚回到府里休息了一?下,又被章大人急匆匆叫到了工部,她原本以为是出什么事了,结果是各地水利工程皆传来了捷报。
看着杜明深端正的字迹,每一处都可见他的认真,沈郁觉得自己真没看错人。他一?共实地考察了三个地方,等过几天回来做完总结,还要接着往下考察。
沈郁也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她亲自给他回了信,肯定了他的工作,然后再交待他接下来该做什么,回来再做什么。
坐在旁边的严树能感觉到沈郁的激动,她好几次写到毛笔没墨了,字淡如水,她慌乱蘸一下,又接着写。她刚从刑部脱了身出来,立马又沉入了她的工作当中,这份认真与专注,真的太难得了。
他与她共事两年有余,一?直都是用另样的眼光去看待她,从未真正将她当做同僚。而她也不急不躁,用行动一点一滴去改变他内心的看法,如今她也与他同案而坐,同笔而书,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同僚。
“沈大人。”
“嗯?”沈郁抬起头。
严树忽然有些别扭,这样怀感的事情并不适合他,隔了半天了只道了一?句:“好好干。”
沈郁正捏着笔,抬头朝着他笑了笑,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严大人,咱们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