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后,战战兢兢的小护士站在白石远面前,对他汇报起来。
“白先生,现在夫人的状况很不好,您是选大人,还是,选孩子?”说到最后,护士已经是连头都不敢抬。
白石远那双深邃的黑眸盯着产房上的红灯,短暂的几个呼吸后,声音平稳地说道:“大人一定要活着。”
“是是,我马上回去跟医生说!”小护士面露讶然之色,那孕妇在产房里遭了一天罪,他们都以为白先生肯定会选孩子呢。
数分钟后,产房上的红灯熄灭,始终紧盯着那盏灯的白石远眼底已经爬上疲惫的血丝。
产房的门打开,一架病床被推出来,躺在床上的女人脸色苍白,汗湿的头发紧贴在脸上,狼狈不堪。
“白先生,母女平安,孩子有些虚弱,在保温箱里。”主刀大夫对白石远说道。
所有人都在等待白石远的态度,生怕这一次的事情让他不满意。可白石远却对他们看都不看一眼,径自走到那产妇跟前,温柔地将她贴在脸颊与额头的乱发一一整理。
躺在床上的女人似乎对白石远的气息很敏感,即便早已疲惫不堪,却还是睁开了眼睛。
“白先生,你来了。”展心仪虚弱地开口,声音小到好似蚊子叫,“孩子平安吗?”
白石远在展心仪醒来的瞬间收回手,淡漠着一张俊脸,只朝她点点头,连个音节都吝啬给予。
展心仪对白石远的态度早就习惯,现在看他这样,也并不觉得奇怪。只是,既然如今孩子已经生下,那她也完成使命了。
“白先生,我可以看看孩子吗?”展心仪眼底带着希冀对白石远问道。
她耗掉半条命生下来的孩子,恐怕今天见过一次之后,以后想再见就难如登天了。
“孩子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产房门口的空气凝滞,每个人都觉得呼吸困难。以白石远为中心的一圈,层层散发出让人胆寒的低气压。
“我……”展心仪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渐渐白到近乎透明,泪水自微红的眼眶洇出,那个数分钟前还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怎么可能不重要?
可是,她没资格说这句话。甚至连去看那孩子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在白石远略带期待的注视下,展心仪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将泪水逼退,没有焦点的视线落在雪白的墙面上。
“白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婚?”
白石远阴沉的视线如同利刃,在展心仪浮着虚汗的脸上寸寸划过,半晌,他终于说出两个字。
“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