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徵道:“他不是放了暑假才走么,这时节儿不对啊?”
小胖子幸灾乐祸:“哈哈,他是被镇长抓回来成亲的!”
凤徵阿妈和春婶饶有兴趣的接口:“不是等过了年再说么。”
“芳婶子春婶子,你们还不知道哪,辛锐要逃婚!”
“啊?”妇女们张嘴成O型。
“他表面答应镇长,暑假回校后就筹备着怎么跑了!据说是想去北平,又说想去上海滩,那里才新潮!不过被服侍他的鲁伯发现,偷偷儿传信给镇长老爷,镇长老爷马上当机立断,派人把他给揪回来了!”
春婶道:“好端端的,辛少爷是干嘛呢,柳姑娘多好,咱镇上水灵灵的一朵花!”
“就是,”小胖子一脸憧憬:“要是我能娶到柳姐姐那样的人儿,我阿婆常说的,烧了高香做梦都要笑醒的!”
凤徵睇他那傻样,“你烧了高香,你柳姐姐恐怕要做了噩梦了。”
“我怎么啦,辛锐那小子才不好吧!以前跟咱们一起念书,老背不出来的可是他!”
这让凤徵想起很久以前的画面:夫子检查课业,让学生到他桌子面前,把书交到桌子上,转身背向夫子,开始背诵。学生要尽可能背得流畅,有人背不出来,身子左右摇晃,重量在两只脚上前后交换,摇摆移动——这时后面的夫子有可能被挡住,而整个学堂里她跟小猫最小,坐最前排,所以那种把书本掉个转儿偷偷翻到背诵当页以进行帮助的活儿就是她在求救的眼神下做过无数遍的,至于辛大少爷,那记性,真是惨不忍睹。
所以无论后来辛少爷表现得多拽多神气,在她这里,就是一个常常投来拜托眼神事后奉出松子糖豌豆糕贿赂的主儿。
也所以当他最先骑了镇上第一辆单车四处兜风引来无数羡慕眼神、然后看到她费五大三粗的劲爬上牛背轰然大笑的时候,被她撂下狠话:明年我一定超过你!
别看她带着小猫骑得满镇儿跑得轻松的样子,其实出门之前她整整在后院里练习了三天,摔得一身青红瘀紫。
春婶道:“受了新式教学的人就是不一样。柳家是不是也知道了,岂不是很没面子?”
丰愿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一面说:“所以我叫才凤妮儿一起去呢!”
凤徵白他一眼:“他是被吊着打呢还是被追着骂?肯定只是被关在房里而已,我们又进不去,有什么热闹好看。”
丰愿摸摸后脑勺:“也对哦。”
“过来帮我打水。”
丰愿乖乖去摇井轱辘儿。凤徵她妈瞅凤徵一眼,当着外人的面,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