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到三个异母妹妹在家门口迎接自己跟媳妇,程湘芦觉得他身为哥哥的威严收到了冒犯,旁边又有车把势看到,他更觉得丢了面子,别看他没什么学问,却是个极爱面子的,三个向来被他当做奴仆使唤的妹妹,是绝对不可以反抗他的,就算又一个眼神或是表情都不可以,今天竟敢没在门口迎接他,简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问青红皂白他已经在心里给三个妹妹定了个不敬兄嫂的罪名,决定等妹妹们回来好,下狠手教训。
“哼!今个我非打得她们哭爹喊娘不可,只知道吃饭不知道干活的小贱人,几天没收拾她们到是得了意了!”
听了自家相公的话,李翠儿到是没像刚刚那般大吵大嚷,但那撸胳膊卷袖子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气得不轻,让旁人忍不住为程家三个小姐妹担心。
夫妻两个气急败坏的走进堂屋,推开门就见靠墙放置的方桌上放着张字条,程湘芦走过去将字条拿起来,原来字条是湘芷留下的,说是自己带着两个妹妹去山上砍柴打猪草去了,家里的鸡跟猪她跟两个妹妹都已经喂过了,小灶上的大铁壶里有热水,告诉他们可以用来洗漱泡茶,至于为什么湘芷姐妹三没做饭,则是李翠儿怕他们夫妻不在家湘芷姐妹偷吃,所以把厨房放米粮的柜子锁了起来,除非将锁砸坏否则取不出米粮来做饭。
“混帐丫头,竟然有胆子用笔墨!”
程湘芦将字条一揉狠狠捏在手心里,一拳重重砸在桌子上怒喝道,因为声音太大,仿佛屋顶都跟着抖了抖。
“相公你别生气,因为那个贱丫头气坏了身子不值得,你也累了先回屋去歇会,等那死丫头回来想怎么教训不成,我先去厨房做饭,昨天忙了一天,今天又折腾了这么一上午,你一定饿坏了。”
李翠儿虽然又懒又馋又泼辣又不识字,却不是个傻瓜,见自家相公额头青筋都出来了知道他是动了大气,她这个相公对她平时纵容不假,可一旦动了气是什么都不顾的,她可不想被当成出气筒,还是把怒气都发泄到那三个死丫头身上去的好,于是便轻声软语的哄道。
程湘芦将将手里已经揉成一团的字条扔在地上,不解气还在上面踩了好几脚才回房去休息。李翠儿见他回房去了大大松了口气,转身走出堂屋向厨房走去。
厨房
李翠儿进来厨房,第一件事就是冲到大灶台那边找昨天的鸡蛋,见大灶台靠墙角的地方放着个陶碗,里面安安稳稳的放着四个鸡蛋脸上才有了点笑模样。
李翠儿给家里的毛驴喂草料,给两头猪喂猪草跟米糠,前院养的这九只鸡却只肯喂猪吃剩下的猪草跟湘芪挖的蚯蚓小虫,因为喂的不好下的蛋比较少,九只鸡一天少则两三个多则四五个,像现在碗里有四颗蛋李翠儿很高兴。
从腰带里摸出一串钥匙,在里面把开粮食柜子上锁的那把钥匙找出来,走过去把柜子打开,先将里面放鸡蛋的篮子拿出来,将里面的鸡蛋数了一遍确定没少后从陶碗里拿出两个鸡蛋放进去,小心的把篮子放回柜子里,这才开始生火做饭。
程湘芦在房里换了衣裳歪在炕上生气,李翠儿在厨房里很不熟练的做着午饭,他们两夫妻对三个妹妹可是厌恶的要死,不然也不会这般苛待她们,程湘芦尤其讨厌湘芷。
湘芷从小聪明伶俐在读书上很有天分,程父在世时时常将她抱在怀里手把手的教授诗书,比她大七岁的湘芦那时已经开始在父亲教授课业的私塾中读书并参加童子考试,可惜他的成绩非常不好,程父亲那时常常望着他摇头叹气,虽然不会硬逼着儿子去考状元当大官,却希望他能学有所成传递书香,可惜儿子是块朽木无法雕琢,任凭他花费无数心血都无法使其开窍,叹息天分高的女儿不是男儿身,唯一的儿子又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就因为如此程湘芦十分嫉妒异母妹妹程湘芷,父亲过世后他将父亲当初特意给湘芷准备的文房四宝全部收了,并当着继母跟湘芷三姐妹的面前砸碎焚烧,从此再不许湘芷用笔墨。
现在的这个程湘芷内里的灵魂却是岳冰秧,虽然在梦中她已经对自己的新身份有了了解,但是在某些细节的地方没有在梦里出现,比如异母哥哥不许她动笔墨书籍的事就没有出现在梦中,所以现在的肠湘芷根本就不知道。今天早晨要出门的时候她习惯性的留了张字条,湘苓跟湘芪两个当时年纪小根本不记得哥哥对她们禁止用笔墨的事,也就谈不上提醒姐姐了,此时在山上的湘芷没想到会因为张小字条招来一顿打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