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一开始就应当全力围堵的,如今,竟无法补救。
“那我们……”是啊,元帅以自己为饵换数万将士生机,怎能不鼓舞人心。
只是现在天云山易守难攻,就算凤盈手中只剩数千将士,也能抵挡很长时间,到时援军到来,可就糟了!
“进攻天云山!”他拓跋清不能两次输在同一个人手上,凤盈非死不可!
天云山上,凤盈高坐枯树枝头,细致地擦拭着手中宝剑。
她的周围升起袅袅炊烟,伴随着一声声悲啼,战马被砍倒,成为了裹腹之食。
拓跋清将要进攻了,这或许会成为她最后的一顿晚餐。
“元帅,您不应该分三拨行动的!”一个稍显稚嫩的男孩的声音传来,凤盈低头,对上一双狭长的丹凤眼。
看男孩身上的铠甲,应该是枪兵。
他背在身后的双手不断绞着,逼迫自己抬起头颅,眼神却左右飘忽不定,似分外紧张。
“哦?”凤盈扬了扬眉角,知对方鼓起勇气找她不易,便柔声道:“何解?”
“队伍打散了容易被逐个击破,且我们现在不过两千余人,就算天云山易守难攻,我们也无法守住!”
说完这番话,又偷睨了凤盈两眼,见她并无生气的兆头,男孩松了口气。
“飞得上来,本帅就跟你解释其中缘由!”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凤盈眼中带着笑意。
树高三丈,而她坐的位置离地面约两丈五尺,男孩抿了抿唇,后退一步,纵身朝树上跃去。
他身形瘦弱,动作灵巧,虽轻功一般,却还是险险坐上枝头。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斩杀战马吗?”看他坐在枝头末端,摇摇欲坠,好似她初入军营时局促的模样。
“粮草不足!”男孩粗哑的声音将凤盈的思绪唤回。
“我们饿了两日,鲜卑围而不攻就是在等我们失去战斗能力,若不撤离掉绝大部分将士,就那么些战马,不等鲜卑进攻,就会有大半将士先饿死!”
肉香传入鼻中,凤盈胃部一阵疼痛。
每当饮食不规律,胃总会疼得厉害!
“元帅为何不随行撤离呢?”男孩凑近了些许,眼中满是对知识的渴望。
“契丹与我们交锋,三战三败,心中已有畏惧。纵使围困我们,也没有一场足以鼓舞士气的大胜。在追击时,将士心中恐有埋伏变故,因而集中不足全数精力追击,步伐缓慢。”
说罢,顿了顿,饮了口烈酒:“鲜卑则不同,未经一战,且又渴战已久,早已按捺不住。若本帅不留在此地,拓跋清定然会率军全力追击。不待遇上援军,便会因为没了天险屏障而被围攻覆灭!”
“元帅果真厉害,竟思虑得比军师还周全!”男孩眼中满是崇拜,嘴唇蠕动了几下,最后又颓然低下头,眼中的神采消失殆尽。
“狗蛋,要去巡视了,别躲起来偷懒!”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男孩慌忙起身,从树上一跃而下。
凤盈擦剑的手顿住,看了眼男孩远去的身影,直到消失在拐角处,这才收回心神。
狗蛋吗?才十二三岁,竟也成为守疆将士,想来是家境贫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