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堂回到厢房,已是夜深。
乏累过后,忍冬竟毫无睡意。
这样的夜,或许很多人都无心睡眠。
“魏小姐,见你屋里还亮着光,便上前打搅了。”
听着门外轻柔清悦的声音,忍冬披散着长发,一身里衣起身开门。
“于飞姑娘!这么晚还没睡?”
算算,她在府上也有些日子,只是两人之间相处的时间算不得太长。
有忍冬的关照,府上下人对她也是客气几分,但从不干涉她进出府门,所以于飞一直在府上住着。
于飞一身浅粉,却不显得浮漂,反显而沉静内敛。
其实,人之气韵,与衣着并无太大关系,都是由内而发的。
“请坐!”
于飞浅笑点头,少了平日的几分清冷,环顾打量忍冬的寝居,简洁大气,和一般的闺房有些不同,屋子里到处挂着干制的药袋子,所以整个屋子没有一点脂粉香,而是散发着淡淡的药箱。
就连茶水都与别处不一样。
书案上,除了一大堆与医药有关的书籍之外,竟还有些史册之类的书籍,看上去还有翻看过的痕迹。
于飞知道,这个魏忍冬非一般女子,却没想到,这般不同。
以女子之姿,考得资鉴令,古往今来,也是独一份吧。
“于飞要恭喜魏姑娘了,开创先河,医惊四座!”
真心实意的道贺,并没有半点敷衍的意思。
听话听音,对方真心实意的道贺,忍冬感受到了,“多谢!”
大晚上来,就是为了道贺?
“于飞的处境魏姑娘最是清楚,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贺礼,这个荷包是我亲手绣的,小小心意,还望魏姑娘不要嫌弃。”
从袖兜里拿出一个浅底蓝绣的小荷包,针脚精致,绣工一流。
荷包?忍冬笑着接过,人家大半夜过来送贺礼,她却之不恭。
“于飞姑娘的绣工,一般绣娘都及不上,这荷包好生精巧,我很喜欢。”
平素,她难得对这种小东西上心,这个荷包确实讨喜。
“你不嫌弃就好,打开看看。”
嗯?还有东西,这轻飘飘的,一时没有注意。
打开之后,里面果然有东西,三张空白的小条。
这是??
“我曾问过姑娘,到底有何求,姑娘说,我将来会辉煌腾达,我便托大一回,也信姑娘吉人吉言,若是将来真有那么一天,不管姑娘求什么,只要照姑娘说的,在我能力范围之内,不伤天害理违背大义,便只管写来。”
于飞坦荡大方,如此处境这般大话,却丝毫不见窘迫之色。
明白了,这三张纸条的意思,将来她可以向她求三件事。
若是她的境遇未变,这三张纸条每一张都价值千金啊。
“那忍冬就不客气了。”
忍冬将荷包仔细收好,看着眼前女子,她其实也挺好奇的,眼前女子,说起来,也是一段传奇。
从那种地方能活着出去已是不易,后来入了宫,从一个小小宫侍,最后步步高升,成了大渊的皇后,谁能想到?
这条路,其中艰辛怕也只有当事人知道。
只是风光并没多久,皇上年岁和她差距太大,她被封后几年,却一直无所出,最后皇上突然病逝,西陵王登基,她这个没有子嗣的皇后,虽没陪陵,年纪轻轻后宫之中孤此一生。
其实,即便皇上在世,她再多当几年皇后又如何。
花样的年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