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颜再出去的时候，脸色就好很多，正好尹白霜也过来。
就像是江颜想的一样，尹白霜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看，她微微眯眸，对着尹白霜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的。”
“既然是嫂嫂特意来叫，白霜当然不能不来。”尹白霜的话说的客气，不过却是看着江颜道，“嫂嫂为什么以为我不会来？”
江颜不看她的眼睛，只是抬脚往门口走去招呼尹怀柔和尹怀婉，嘴上念叨着道：“毕竟，听说这些日子徐家娘子都已经在学习要如何做新嫁娘，我以为白霜不会对这些没用的东西感兴趣。”
她特意在“没用”两个字上加重音，说着说着还对莺儿道：“莺儿，你晚些时候给长兄准备一份礼物出来。长兄新婚，我总要送点什么。”
“大郎要成亲？和什么人成亲啊？”莺儿一脸茫然，她怎么都不知道这事儿？
江颜随口道：“徐家娘子，你上次见过的。总之，你记着准备就是。怀柔、怀婉，来见见你们以后的老师。”
她明知道尹白霜在旁竖着耳朵听，却就是不往下说，给几人介绍一下林生的身份，让彼此认一认。
尹白霜在旁急得有些心不在焉，连着几人说的几句话，她都没听见。
裴纵便有些不悦。
“既然这位娘子有要紧事挂心，阿颜，你便不要难为人家。”裴纵手端着茶杯，声音清清冷冷，她漫不经心地道，“这种东西在你们长安，也不是人人都要学的。”
江颜叹口气，似是有些无奈地看向尹白霜道：“白霜，你若是没有心思，我也不强求你。既然这样，那你就先回去吧。”
换成往日，尹白霜可能还会找个由头留下来，只是今日，她是真的没这个心思。
听江颜说的话，便微微颔首，连声招呼都没打，起身就走，失魂落魄的样子。
在座的两位贵女都有些不太高兴，都是江颜温声开口安抚道：“就算都是殷家的孩子，也到底分个三六九等，我给你们赔罪，你们别和她生气。”
两人当然是谁都不会和江颜介意的。
倒是裴纵有些嫌恶地道：“尹家男子倒是不错，不过对女儿的管教未免太松散些。这个与之前的那个，都算不上是什么好东西。”
江颜一听这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实不相瞒，这次和上次的是亲姐妹。”
裴纵顿时对这一家子更嫌弃几分。
她们几人谈笑风生，三个小姑娘倒是在旁边不敢说话。
尹怀婉更是满脸钦羡地看向江颜，像是期待自己有一日也能像是江颜这样。
林生对这些小姑娘的兴趣，显然不如对江颜的高，她在说过几句话，发现江颜并不像是长安其他的姑娘家那般扭扭捏捏之后，便也放开了聊。
说着说着，江颜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劲，她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裴纵，问道：“我怎么觉得，你这不像是来送人给我家妹妹们上课的，更像是过来找我做个免费谋士的？”
林生问的，都是些关于政-治经济上的话题，甚至是兵法。
“给你送人过来，总该让我收点利息。”裴纵倒是没有反驳她的话，甚至是微微勾起唇角道，“林生一直都对你很感兴趣，和我说过几次想和你仔细聊聊。既然这样，我就只是给搭个桥而已。”
江颜信她个鬼。
不过不管怎么样，人是特意给自己送过来，她也不能说什么。
“裴纵，你有话好好说，别惦记我们阿颜。”李燕安微微扬起眉梢，语气里甚至带着几分威胁道，“阿颜是不会离开长安的，别惦记着把人拐到南川去。”
“离不离开的你说了也不算。”裴纵还真有这个心思，她扬着眉梢，口气轻狂，“她若是愿意和我回南川，未来便肯定是亲王的位置。倘若喜欢尹玉堂这幅模样长相的，那南川好看的男子也不少，随便你找多少。如果你觉得探亲艰难，便带着你的亲眷同去。”
裴纵摸着下巴，想起先前在江颜身边看见的男子，她随口道：“阿颜的兄长长得不错，如果去南川的话，应该也能嫁个好人家。”
“裴纵！”李燕安没来得及阻拦。
裴纵一脸茫然，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话。
面色看不出什么来，江颜就只是表情平淡地道：“即便是容貌不错，我阿兄那性子应当也不会有多少人喜欢。就算是在长安，都风流到没什么人看得上，更不用说是到南川。”
说话的时候，江颜还特意抬起头看一眼李燕安，问道：“之前燕安不是还和我说，觉得他不学无术，整日不务正业么？像是这样的男子，就算是到南川……应当也没什么出路。”
这话是李燕安曾经说过，但她现在却有点儿想反悔，她装作漫不经心地道：“仔细接触下来，江云瑾倒也不至于有那么多的不可取之处。倘若不是有地方入圣人的眼，此次剿匪也不会有他的名字。”
“不正是因为他处处不行，所以剿匪才会出现意外么？”江颜摆摆手，像是不想再提，她转移话题道，“先前也不记得问，倘若要让几个妹妹们好好跟着学，可要置办些什么东西？”
一切如常。
江颜的表情和反应都正常到让人觉得古怪。